“乒乒乓乓”刀戈交错的声音惊散了飞鸟,乱了雨曲,也惊住了那些柔弱的秀女们。
萧子衿扒开车门门逢,就看到官兵和另一伙人打了起来。来人足有百余人,远多于官兵,且一个个凶狠异常,动起手来不管不顾,见人就砍。而那些官兵们,常年驻在地方上,除了日常训练外,根本没有实战经验,不过几个回合,就渐渐疲软下来。
带头的小校一边招架面前的敌人,一边嚷道:“何方贼冠,胆敢劫杀官军!”
他面前是个体形彪悍的汉子,赤着上身,每动一下,那浑身坚实的肌肉就随之颤抖一下。听到小校的话,愣了一愣,原本刀下再一用力便可横断校小的刀,却因这一愣而减了不少的力。他侧过头,嚷道:“他奶奶地,怎么是官兵?”
那贼子的同伴在不远处,一刀劈过,一个小兵便惨声倒下,身上的蓑衣因之裂开,露出底下已经被血染污的官衣。
“娘的!真是官兵!”
“阮二子,怎么办?官兵可不好惹啊!”
“老朱,官兵不好惹,咱们老大更不好惹。不管了,反正已经干了,索性就将错就错,先抢了再说!”
贼子们狠下了心,不管一切,一番砍杀。不多时,那不足六十人的护送官兵们都倒成了一片。血水在雨水的冲涮下,积成了一个个的小血洼,残酷而骇人。
“哈哈哈,我说阮二子,你看这些官兵们也忒熊了,难怪敌不过北方的蒙人。”
“老朱,别瞎得瑟了。快瞧瞧都有啥好宝贝!”
贼子们得手,便开始忙不迭地查看财物。先是从两辆马车里找到秀女们随身所带的财物,顿时喜形于色。紧便着,便听人喊道:“娘们!都是小娘们!兄弟们这下有艳福了!”
十二名秀女,一位位都是倚年玉貌、容资出众,早就叫这些贼子们看直了眼。再加上秀女们还有随行的侍女。虽然装扮容颜上不如主人,但也是清丽可人。对于这些常年窝在山里,难见荤腥的贼人来说,也是让人垂涎欲滴的。当下便有贼子手脚不安份起来。
再说这些少女们,刚刚被那阵打杀惊到了,这会儿又见落到了贼人手里,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小美人别怕,别看哥哥我长得丑,却惯会怜香惜玉。”那唤作阮二子的贼人当下开始毛手毛脚起来。
那叫老朱的体型彪悍的汉子挡住了他。骂道:“没见过世面的混账。急甚?老大没有挑之前。你敢先动手,不怕老大一刀下去割了你那不安份的贼鸟?!”
他嘴里骂着,眼睛也是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少女们。
阮二子呵呵地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哩?我就不信,你能不着急?”
老朱被他讽刺。也不恼,裂着大嘴憨笑道:“咱们这回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以老大的为人,怎么也会给咱们兄弟分一个小娘子。我急什么?”
“对对对!这么多小娘子,老大一个人也招架不过来,总有咱们的份!哈哈哈,这回可赚大发了!”
马车被弃,财物被山贼们打包带上。而秀女加上随行的侍女,足有二十多人。被这些粗汉子们一路又叫又嚷的驱赶着往山上去。
萧子衿明白是遇上山贼了,暗叹自己时运不佳的同时,只好随着一众人等往山上走着。且越走越偏,道也越来越小,到了后面。连路也没有。倒是那些山贼们脚步欢畅得很,连雨水渐大,也浇不灭他们心头的热火——光棍了多年,如今总算能有姑娘暖被了,瞧这些水灵灵的姑娘,可娇嫩着呢!
这些山贼一走,雨中倒在地上的一个装死的小兵就踉跄着爬起来,跳上一匹被山贼丢弃的马,狂甩鞭子,马吃痛之下,高嘶一声,带着他飞奔离去。
“哟嘿——姑娘十五花一朵哟。
花一朵!
采哟。
等哥采哟!
哥哥采下捂心窝哟。
捂心窝哟!
噢耶啊罗……
噢耶啊罗……”
兴致大好的山贼们放声高歌,一边唱着,一边拿色眼瞅着那些正在哭哭啼啼,受着雨淋的少女们。心里那个美呀。一心想着,等按功劳分派财物时,哪个姑娘有可能分到自己的被窝里。在他们眼里,劫来的姑娘也是财物。而按他们山寨里的规矩,劫来的财物人人有份,都能分到。若不是山寨老大,向来公平,大家又都信服,凭这些山贼们这股急色的劲,只怕早就按压不住各占一个了。
萧子衿夹在众女之间,一直低垂着头,尽量地低调着。再加上被雨水冲得衣服、头发全乱成一团,十分狼狈。可饶是这样,依然没能躲过老朱和阮二子的“慧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紧盯着萧子衿。各自在心里思索着,等下分派财物时,跟老大求这个最漂亮的姑娘,老大没准会同意。
萧子衿与其他的秀女一样,一路翻山淋雨早已透支了体力,也没有说话的力气。只能侧目冲身边的阿叶苦笑一声。原本千方百计想要逃离选秀,逃离萧家。可是没想到,如今却要入贼窝了。看这情形,还会配给山贼当媳妇,做个山贼婆娘。非但自己如此,阿叶也难逃这个结果。这是不是就叫命运弄人?
萧子衿忽然就想哭,可是眼眶里不断有雨水流进流出。她知道自己再放任眼泪,只会让自己更受罪。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倒是阿叶的神色依然是冷冷淡淡的,看不出喜悲来。也许她是太过自信,觉得即使是落到了贼窝里,依然会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