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云闻声一个激灵,赶到杜寒儿的房间,看到满地狼藉,心中一惊。t/
再看时,发现杜寒儿以被捂脸嚎啕大哭,边哭边嚷:“别过来,我的脸变得这么丑……”
闻言杜凌云松了口气,原来是为脸颊上的伤难过的。
杜凌云劝道:“乖了,没事的。等结痂去了,再抹点儿祛疤药,就完全看不出疤痕了。”
“真的?”杜寒儿问道。
“当然了,我干嘛要骗你?”杜凌云道。
“可是,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杜寒儿仍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会了,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么美丽的。”杜凌云笑道。
这下杜寒儿不哭了,她最在意的是杜凌云的感受,只要杜凌云不嫌弃她,她就很高兴。
陶佩玖见凌云嘴角噙着笑,刚想揶揄一下凌云。却见画面转动,绿茵如盖的茂密森林上,漂浮着如纱般的薄雾,陶佩玖看到自己和凌云在空中飞身疾驰,睫毛上都沾染了细密的露珠,她伸手捞起一把薄雾,搅乱了一匹白绸,陶佩玖觉得有趣,乐此不疲。
正在此时,两人倏然静止,直直下坠,陶佩玖看着在眼前慢慢放大的巨大树冠,虽然知道自己不会受伤,仍然忍不住想要尖叫,觉得自己被总喜欢从高处跌落的凌云带累了,心中不住地抱怨。
好在这样惊悚的过程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们落在了一块不大的空地上,寂静的林间,没有别处的鸟兽鸣叫,一片欣然。
空地前,杜凌云正在教杜寒儿射箭,杜凌云冰着一张脸,不时出声指点,可杜寒儿小脸红红的,不时偷眼瞄向身边挺拔的身姿,脸上挂着羞涩的笑。
陶佩玖摇头这般三心二意的,能射中就怪了。
不出意外,杜寒儿连发几箭都横七竖八地落在靶子周边。
杜凌云冷声说道:“你这般不用心,连莲花都不如。”
莲花是镇上的数一数二的美女,她心仪杜凌云很久,经常借故来他们家里。杜寒儿最烦莲花了。听杜凌云说她不如莲花,顿时不服气地红了眼睛、撅起了小嘴。
杜凌云看着杜寒儿颤抖的肩膀,担心说得太重,杜寒儿撂挑子,就转到她的背后手把手地教他。
杜寒儿心跳登时加速,脖子都染上了红霞,手脚发软,靠在杜凌云的怀里,感觉到温暖和安心,她很贪恋这种感觉,脑中满满地装着杜凌云的模样,早就忘了他们正在练习射箭呢。
杜凌云面容是冷峻的,可是眼神是温柔的。
小时候的伤痛经历层层缠绕着他的内心,将他曾经纯净天真的内心束缚的越加冷硬,但唯独在简单快乐的杜寒儿面前,他才会有片刻真情的流露。
杜凌云鼻尖流淌着杜寒儿的少女体香,他悄悄深吸一口气,冰封的脸颊有了些许松动,他细心地帮杜寒儿摆好姿势,然后恋恋不舍地抽身离去。
结果那时的杜寒儿还在神游天外呢。不提防杜凌云这冷不丁地突然离开,杜寒儿毫无准备地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扑通”一声,她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
杜凌云闻声一愣,杜寒儿早就痛得眼泪直流,躺在地上撒泼不肯起来。
杜凌云眉毛抖动,忍住笑,上前把她扶起来。
杜寒儿从指缝偷偷见到憋着笑的杜凌云,羞得满脸通红,摔开杜凌云搀扶的手,自己一咕噜爬起来,往山下跑去。
身后传来杜凌云肆无忌惮地大笑声,杜寒儿脸更红了,跑得也更快了。
杜凌云与杜寒儿由两小无猜到情愫暗生,按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陶佩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使得最终的江宁王妃另有其人。
陶佩玖想不明白就放到一边,可随后的画面却是杂乱无章、模糊不清,她瞥了一旁的凌云,见他眉头深锁,表情痛苦。陶佩玖赶忙低头拨弄几下弦,一阵天旋地转,她和凌云凭空落在原来的那间精致房间内。
陶佩玖开口道:“江宁王想必是累了。”
凌云仍是满脸阴云,闻言点了一下头,说道:“有劳陶小娘子了。你先歇息。三日后,再来请教。”说完就落寞地离开了。
随后有丫鬟过来,请陶佩玖去厢房休息。陶佩玖也有些累了,就怀抱箜篌去了早已准备好的厢房。
厢房陈设不多,胜在整洁,陶佩玖也累了,就叫来了热水,美美的泡了个澡,胡乱吃了点菜,一边在小院里散步消食,一边消化着今日所见的事情,猜测着凌云的真实目的。
陶佩玖觉得今日所见的,似乎只是皮毛,尤其后来画面凌乱,凌云拒绝回忆,想是一些他不愿记起的事。那会怎么样的痛苦记忆呢?陶佩玖甩甩头,何必庸人自扰呢,三日后,自然见分晓。她把各种想法都甩在脑后,不成章法地随意舞动着胳膊腿,就当是锻炼了。
唉,真心羡慕那些高来高去的练家子。什么时候能接触到内功心法什么的,该有多好啊。陶佩玖无限遐想中。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两天,陶佩玖感受到厢房四周或明显或隐晦的探究视线,她知道自己是被严密监视了。
她撇嘴笑笑,真不知道她都是一个快死了的人,那些人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陶佩玖假装完全不知情,每日好整以暇地围着院中的几株榉树转圈,呼吸着略有些潮湿的空气。陶佩玖感叹最近面部似乎没那么干燥了,难怪都说江宁多美女,这般温润的气候,确实滋养皮肤。正想着,就听前院传来脚步声,听声音,不像一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