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骧两人勃然变色。
“什么?”刘氏更是瞬间失控,猛地站起身,急切的抓着周妈妈的肩膀,确认道,“周妈妈,这可不是信口开河的事,你当时可有听的仔细了?你是说大嫂的死是——”
山顶的寺庙年久失修,会意外失火其实不算什么稀奇事,可如果真的掺杂进了人为的因素在里头的话——
“那可是一尸两命,大嫂那时候还怀着孩子,不日就要临盆!”刘氏喃喃说道,魂不守舍的松开周妈妈,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你的意思是颜儿知道了这件事?”
就说这段时间江氏怎么接二连三的倒霉,虽然说每一件事都有迹可循,怎么那么巧就赶到一块儿去了?如果现在说是展欢颜在后面做了推手死命的折腾她,倒也解释的通了。
毕竟——
这可是杀母之仇!
刘氏的心中掀起惊天骇浪,一时半刻心情都怎么也无法平复。
周妈妈看着她,迟疑了一下才又接口道:“恐怕还不止如此,当时因为怕被察觉,奴婢也没敢进外屋,在那房门外头听的并不十分真切,但确乎那件事,像是也有侯爷的手笔在里头,当时两人便就商量着该要如何遮掩。”
“此话当真?”这回就连展骧也坐不住了,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周妈妈。
“应该是的,否则的话,侯爷也不该容了江氏这么多年的。”周妈妈道。
刘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里的帕子搅成一团,一时半刻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若说是宠妾灭妻的事也算自古有之,可像展培这样,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一并赔进去,也算的罕见了。
“老爷!”心里权衡了半晌,刘氏才扭头看向展骧道,“若是夹了这么一重关系在里头,那颜儿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信了她了?”
展骧看向桌上的信函,心中到底还是有些犹豫,思虑再三,才道:“还是再缓一缓吧,最起码也要等到梁王大婚之后再说!”
“可是颜儿她特意嘱咐——”刘氏有些犹豫。
展骧却还是没应,将那信函仔细的收了,进了内室。
要扳倒一个展培能有多难?只是筹谋了这么多年了,他要的却是取而代之,并不是鱼死网破。所以在前途明朗之前,也还是小心为妙。
刘氏与他夫妻多年,对他的心思怎么也能揣度的七七八八,知道他心意已决,也就不再试图规劝,只就嘱咐了周妈妈两句,先行打发了她离开,心里却是想着最好是近日能再寻个机会去见见展欢颜,也好当面再探一探她的口风。
次日刘氏这边正想着去忠勇侯府拜访的理由,就听外面丫头回禀,说是展骧回来了。
刘氏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连忙起身迎过去:“老爷怎么这个时辰就回来了?没去衙门吗?”
展骧的习惯从来都是早朝之后直接去衙门当差,这样火急火燎的回来还是头一次。
刘氏迎到门口,见到他的脸色阴沉,就是心里咯噔一下,不觉的止了话茬。
展骧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子,直接去了后面的书房,从墙壁的暗格里翻出展欢颜给的那封信函。
他一直没有吭声,神色却是复杂难辨。
刘氏心中忐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也不敢问。
展骧兀自盯着那信函看了好半天,突然往椅子上一靠,扬声对外面唤道:“去把齐管家给我找来!”
守在外面的洪妈妈应声去了。
刘氏终于忍不住试着开口询问道:“老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展骧看她一眼,眼底的光芒越发深刻了几分,半晌却是一声叹息道:“颜儿那丫头,的确是个不简单的!”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是让刘氏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展骧此时心里揣着事儿也无心解释,往砚台里倾了几滴水。
刘氏见状,连忙过去帮着研磨。
展骧提笔,照着那信函上的内容重新誊写了一份,吹干墨迹塞到另一个信封里。
做好了这些,刚好齐管家也到了:“老爷,是您找我?”
“嗯!”展骧点头,把手里封好的信封递过去,“你带上这个,马上去一趟梁王府,把这个交给梁王府的管家。”
说完又似是不放心的重新叮嘱了一遍:“记住,你亲自去办,一定要亲手交过去。”
齐管家在他府上多年,是他的心腹,当即就立下保证,紧赶着去办。
待他走后,展骧就取了火折子,把手上留着的信函原件给烧了,火光明灭不定映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的表情却一直都无放晴的迹象,直至手中纸张全部被火舌吞没,他才长出一口气,看向刘氏道:“今日的早朝之上,齐国公上了折子,说是要让爵分家!”
“让爵?”刘氏一时迷茫,“好端端的,让爵做什么?”
一般的功勋之家,如不是遇到特别棘手的情况,都是在当家人死后才由定下的继承人来承袭爵位的,如今裴献虽然年岁已高,但身体却还算硬朗,这样突然提出要让爵,着实算是个惊人的消息。
刘氏心里自顾琢磨着,片刻之后才是猛地一个机灵,愕然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