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诺第二日醒来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床头边有翠芝拿来的干净衣服,她洗漱换好之后,吃过饭在院子里散步,听从王行的建议,莫言醉关业,不再继续营运,青砚也难得的清闲,在院中与子轩下着一盘棋。
见阿诺走出来,俩人却似没见到一般,黑白子依旧杀的难解难分,阿诺上前刚欲说话,青砚拿起手中的白子,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阿诺一片好心,没想到却被青砚半路堵了回去,愤愤的说:“没有我的帮助,你就算是和他下一辈子,也是输。”
青砚却也不恼,“输给孟公子,有什么可丢人的,却是每次都学到新的学问才是最重要的!”说罢,白子摇摆俩下,最终落下。
阿诺真想上去拿起青砚的手,帮他代劳,子轩的棋艺出自陈琼,再加上自身的资质,却是段位极高,青砚虽是半路出家,勤学苦练,却也不是差,苦于无法击破,眼看半壁江山已经被黑子杀的片甲不留,只得说道:“孟公子棋艺高超,青砚又输了。”
子轩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说道:“都是阿诺在这里捣乱,不然这局我也不会侥幸得胜!”
阿诺脸皮厚,经过与王行的几次对决之后,便近墨者黑,一副破罐儿破摔的样子,把棋子弄乱,说道:“开工了,还在这里下棋,还不快去给我干活!”
青砚却也不急不燥,站起来说道:“眼下虽离年关还有一段时日,不如我们给作坊的伙计放假如何?”
阿诺问道:“放假?”
青砚点头,“小姐也知道最近建业城内的生意难做,我们也是终日关门休养生息,这阵风虽然公子很快就会摆平,想要复苏,却是需要时日的,后面作坊的伙计有的家并不在建业,小姐可提前放假,送他们一笔银子回家与亲人团聚过年,待过完年之后,料想这一切也已经差不多过去,我们便再请他们回来,而且家中的藏酒,也足够我们应付这一年的了。”
阿诺笑道:“如此甚好,还是你想的周到。”
青砚得到阿诺的许可之后,便去安排一切,子轩慢慢的收拾好桌上的棋子,问道:“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阿诺坐在刚才青砚的位子上,双脚搭在桌子上,说道:“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别的打算,既然要留在建业,我们就在建业过年吧!”
子轩点头,“一切都听你的!”
阿诺回房,却见翠芝对着阿诺昨日换下来的衣服发愁,阿诺说道:“那件披风暂时放在那里吧,等我有时间便还给王大官人,那身衣服你拿去帮我扔了便可。”
翠芝得令,很嫌弃的拿起那件阿诺的纱衣,向外面走去,阿诺手中摩挲着王行那件貂皮披风,叠好把头埋进去,暖暖的,就像王行的手一样,不知何时,她却很依恋这份感觉,想起王行把她扛在肩上,拍打她的那一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把那衣服端正的叠好,放在膝盖之上,伸手啪啪的拍打俩下,“还你俩下,看你还敢欺负我!”说完却发觉自己脸已经通红。
猛然之间,阿诺发现那披风底角之处有一条寸长的口子,仔细回想定是自己跌倒的时候不小心挂到了什么东西之上,自己却还浑然不知,这件披风的价格不菲,一时却难以找到这么上好的貂皮,阿诺便只得拿出针线,硬着头皮来修补这道口子。
在桃花坞的时候,她也曾经帮陈琼补过衣服,手工女红之类的活计虽不说是精通,但是一般的缝缝补补还是能凑合的说的过去的,只是王行这件貂皮相当的值钱,她却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织补,免得被王行发现,借此拿来发难。
废了好大的心思,总算是织补完毕,阿诺看到针线包内的几块碎布头,想起曾经和素锦说过要为王行做药囊的事情,便顺手拿起剪刀,裁剪出个药囊的初样儿,在那里想着要绣个什么花样,翠芝此刻抱着一盆竹子走进来,说道:“本来见今日有太阳,给你搬出去晒一晒,这老天爷也太不给面子,搬出去没一刻钟功夫,便阴沉了起来,这便是又要下雪了么!”
阿诺伸了伸弓了一上午的腰,说道:“翠芝也是太勤快了,抽得半日闲下来,却还要摆弄这些花花草草,嗯,把拿盆竹子搬到我这边来,我看看!”
翠芝本想把那盆竹子放入子轩的房间,子轩常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所以对这盆竹子更是喜爱有佳。阿诺想起王行居住的地方有一片竹林,想必是他也喜爱竹子,便拿起笔,在上面画出一个竹子的小样儿。
翠芝把竹子放下,探出头来说道:“小姐今日里可是难得的勤快,嗯,做荷包么?”
阿诺把手中的剪刀放下,说道:“我没做过,不知道弄个什么式样的才不显得小家子气!”
翠芝回道:“只要是你做的,不管什么样式,孟公子都不觉得小家子气!”
阿诺摇了摇头,忙说道:“这不是给他做的。”
“嗯?那是做给谁的?”翠芝问道。
阿诺方发觉翠芝今日分外的多嘴,说道:“炭火好像少了,冷的我都拿不动针线了,你去帮我多添一些过来。”
翠芝应声而去,阿诺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做一个简单的样式最好,一来她觉得王行素来喜欢素净的穿着,即便是再贵重的料子,也从未过多的装饰过,冷不丁的挂一个花哨的药囊显得太引人注目,他反而不会带在身上,二来她也的确不会做,刚才那竹子被她画的乱七八糟,自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