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起医院的餐厅,张瑛心里放松了许多,少了很多拘束,他也在餐厅里吃饭的吗?
到了中午,医院餐厅里吃饭的人很多,但卫生整洁是一定的。
宁单让她先坐下,他去打饭。
没过多久,他就端着两个餐盘回来了,搭配的菜色很好,两荤两素一汤,很是家常。
两人面对面坐着,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周身有医生护士见了这幕,都不禁有些遐想起来,觉得好奇,这是从没有发生过的,宁医生和一个女孩同桌在医院餐厅吃饭。
但猜想终归是猜想,也不好多去干预人家的私事。
宁单吃得不紧不慢,细细咀嚼着,脊背坐得很直,没有挨到椅背,勺子和餐盘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算在这样的环境中,张瑛也依旧能看得出他的教养很好,不简单。
某些修养已经潜移默化进了他的骨子里,从点滴中都能看得出。
放眼望去这整个偌大的餐厅里,那么多人里,也只有他最与众不同,一眼就能看出,很是显眼,却又自然得很。
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不被女人喜欢呢?那些女孩疯狂地迷恋他,都是有原因的。
一顿午餐,他和她没有说话,宁单也没有浪费食物,都吃完了。
一些原本没有见到他本人之前,张瑛对他预先印象里假设出的想象都消失殆尽了,例如虚伪,富二代,浪费······诸如此类,隐隐对他的不满轻蔑。
想来,是自己太小人的。
午餐结束后,她和他道了声再见,谦卑有礼,随即转身离开。
下午回到杂志社时,文墨正在烦恼发着牢骚,她很是纳闷上前询问。
“别提了,我们的人去机场等那个著名设计师景蓝,被人耍了,白等了,上头还一直催着我们要采访,我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上哪去给他整个采访稿子,这不是痴人说梦吗,那个景蓝简直是个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像是个山顶洞人!”
一提起景蓝,文墨就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泄,又无可奈何。
看着她这样气愤,张瑛主动提出她去采访。
“你,得了,别给我添堵了,这样的累活交给别人就好了,你省省劲!”
可交给别人未必会尽心尽力,她去还有一些希望,努力努力说不定还会见到那个景蓝,再说他是个人不是吗?
最后文墨犹豫踌躇着还是把采访的任务叮嘱她,最后不忘跟她说:“实在不行,就回来,没人说你什么的。”
张瑛笑着点了点头,她总是在护着她,自己站在前头把一切都揽了下来,遭上头批。
采访的差事不好做,难度值很大,特别还是这样一个神秘人物。
刚开始就费了好大的劲才查找到景蓝居住的酒店,找他经纪人预约过,每一次成功,换来的都是他毫不犹豫的拒绝,半点不留情面。
后来实在没办法决定潜入,这也是无奈之举。
她还是用了记者的老套路,换了一套酒店里的服务员装束,正巧遇到一个正往他房间里送餐的服务员,好言相说才顶替了过去,一瓶香槟和一份芒果班戟。
按了门铃,一个年轻男人过来开了门,据她所知,这人正是景蓝的经纪人兼助理。
“您好,您订的香槟和芒果班戟。”她露出淡淡的职业笑容,余光却在不着痕迹地看着房间里。
助理看着她,隐约觉得她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你是这酒店的服务员?以前不是你送的。”
见到了这人,张瑛也索性不再绕圈子了,“我不是这酒店的服务员,因为有事相求,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是mu杂志社的采访记者,想要对景蓝先生进行一次简单的采访,不进行照相也好。”
助理眼神深沉,直接拒绝了,“不好意思,我们谢绝任何采访,你可以离开了。”态度直接变了。
张瑛坚持不懈地劝说着。
“你若还不马上离开,我就要叫保安了。”
最后无法,在他临关门前,她拿出一张名片塞到他手里。
对着关闭的房门,她是不甘心的。
助理拿着香槟和芒果班戟进了卧室,景蓝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书,眸色半敛。
“怎么了?”他的声音很淳,清冽有质。
“又是记者想要采访您。”对于这事,他都快厌烦了,这类事情已经发生地太多了,烦不胜烦了。
他放下手中的香槟和芒果班戟,将香槟打开倒进玻璃杯里,那张名片被他随手丢置在了桌上。
景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香槟,眼神无意识地扫过名片一眼,一眼扫过,可是顿时他又停滞了下来,又快速地将视线重新放回名片上去,伸手拿起名片紧紧地盯着名片上的那个人名,眸色暗沉深邃,指尖把名片握得很紧很紧。
助理从没见过这样的他,一个名片,怎么了?
他很是不明疑惑。
“张瑛”这个名字深深地闯入他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
良久,他吸了一口气,像是隐忍地压制住了什么,“约她,安排采访。”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再助理听来却是不敢置信,仍觉得虚幻。
这怎么可能呢?他一直不是厌恶媒体采访的吗?怎么这次突然一下子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