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何尝不是她对楚王宫里那两个人最大的心愿。
“下个月我要在密室中闭关,你留在竹林院里守着,一直等我结束再回去。”叶轻舟淡淡的宣布他的计划,他像这样闭关不止一次,从前每次都是由月落主子亲自坐镇守着的,如今却换了身无半点武功的慕皖,虽然竹林院内外布置着不知多少暗卫,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难当大任,神情中有几分勉强。
叶轻舟就像没看见她眼中的勉强之色一般,将手中的茶盏一放从榻上站起身来,垂眸看了他一眼,慕皖会议也站起身来在他身前俯下身,不紧不慢的帮他宽衣解带,等他换好寝衣后慕皖已经端着一盆温热的水走到他身侧,服侍着他净面后又将他如云般的黑发从白玉冠礼放出,仔细的梳理好后她才着手给自己整理,换好了寝衣后散着长发在身后,轻手轻脚的爬上那张大得不像话的床,躺在了叶轻舟怀里。
他的手随即缠上来,拦住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那里带了带,慕皖的手搭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从指下弥漫开来的寒气,男子主火,然而他身上却常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寒凉之气,贴近时感觉就像在靠着一块玉石般,没有多余的温度,需要从别人那里汲取温暖。
慕皖在他这里扮演的角色不过是暖床,她自身也不是体温太高的人,也不知叶轻舟是看上了她哪点,给了她这样一个可以与她同床共枕的殊荣。这项殊荣让慕皖被宫中的女子们嫉妒了许久,揣测中三句不离她与公子间可能有的旖旎情事,从前月落担此职责时到底是如何来过的慕皖并不知晓,只知道从她接替月落来给叶轻舟暖床来,除了同床共枕睡觉外确实再没有什么其他了。
叶轻舟入睡后会不自觉的将她抱紧,这一点如蛇的趋热性如出一辙,只要有温度便要靠上去,开始时慕皖并不适应这般亲密的睡姿,她长到十九岁从未与人这样亲密的挨在一起过,时间长了慢慢适应后倒也并不觉得十分难熬,虽然冬日里被这样一具寒凉身躯拥着有些冷,却可以期待着盛夏暑热时抱着这样一个冰块般的身子睡觉,该是件多么惬意的时。
今日慕皖却没有半分睡意,白日里莫问给她服下的那颗解药有些催眠,她在自己床上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又梦见了景宸宫里的那株梨花树,树下秦诀正抱着一只象牙白色的小兔子绕着树跑圈,嬉笑间隐约能听见卿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叫他不要跑了歇一歇吃些糕饼。
慕皖从梦中醒来时恍惚了许久,突然很想回楚国王宫,再到景宸宫里走一走,虽然那里如今只剩下了焦黑的房梁和断瓦残垣,那颗梨花树也该早被大火吞噬的干干净净,然而她毕竟在里面生活了五年,闭上眼那里的一草一木砖瓦河渠都十分清晰的在脑海中,或许卿钰也在那里,还有诀儿。
卿钰当初说倘若她回不来了,便是去替她照顾诀儿了,她从小在慕家与自己一同长大,没有父母亲人,所有的唯有她这个亦主亦友的小姐,如今她定然是没有地方去,说不定真的带着诀儿留在那里,正在梨树下等着她回去看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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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繁往事,浮游春水,指尖沙灭。——《一顾倾城色》之“指尖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