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听她这般说迟疑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却松了不少,“你不说,我自然不会去找这事端。这件事就此作罢,我只当什么都发生。你们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便是。”
太后娘娘要在山上斋戒半月,昱容郡主虽然厌烦却不得不积极陪着,其间慕皖偷偷送了些冬衣和她喜爱的点心小吃到佛寺中,昱容趁机向她询问陈岩可有异动,慕皖言主子安分守己并无半分不妥,也未曾与府中婢女有什么往来,只日日在书房中看书习字罢了。昱容遥感分身乏术,便又细细妥当地叮嘱了她一番,让她记得夜班时偶尔去查探一下,才不至被他白日里安分表象给骗了。倘若真有什么事一定要即使让她知晓,慕皖点头应下。
从佛寺送回来的当晚,慕皖依照郡主的托付于夜半到陈岩的院子里溜了一圈,听了一会儿他与玉坠儿的床事声响觉得无趣的紧,便早早的回来睡下了。
在魑魅宫练了这样久的看人。慕皖本觉得自己眼光该是不错,没想到还差了一截,此番便将这玉坠儿给看走了眼。慕皖当初选她时以为她不过是个有些小心计的女子,没成想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倒很响。
慕皖在事出之后便将她暂时调到陈岩身旁服侍,本来是想着陈岩这般窝囊想必在与郡主的房事上也不怎么占上风。放这么一个娇羞柔婉的美人在他身旁他必定会有所想法找补回自己在这方面的缺憾,何况他们之间又不是如何清白,这有了第一次之后,陈岩心里再忐忑不安,也架不住美色当前,很快便大大方方的与玉坠儿搞到了一起。
你情我愿,投怀送抱不成体统也成了常事,这还是被慕皖给撞见的,至于这没看见的就更不知道有多少回了。玉坠儿第一次做下了事儿后被她下得害怕了许久,眼下也不知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破罐子破摔,还是陈岩真许了她什么名分,开始时还顾忌着慕皖,后来被惯得胆子大了些就愈发放开地勾引起他来,直将个陈岩迷得神魂颠倒,两人几乎夜夜都在房中鬼混。
慕皖对此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只在两人行为有些过火时,才出手为他们遮掩一番。
十二月中郡主下山回府结束了两人见不得光的私通,慕皖将玉坠儿给调回了杂役房里当差洗衣服,让她不能在郡主面前露面,而后又耐心的等了一段时间,直到玉坠儿面色凝重的在一个雪夜里敲响了她的房门。
玉坠儿说自己这月的月事没来,忧心忡忡的怀疑自己有孕了,慕皖让她先回去,第二日借着出府为郡主采办脂粉的由头将她带出府去找了个郎中试脉,果然试出了喜脉。
陈岩知道自己有孩子之后欢喜异常,想必是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还有一天能当上父亲,然而在郡主眼皮子下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生怕让人知道了这件事不仅搭上了孩子姓名还会连累了自己,思来想去之后便求着慕皖帮他将玉坠儿母子偷偷送出府外安置。
慕皖收下了他送来讨好的玉器宝贝挑了两件别致的留着以后用,剩下的被她当了用来雇几个人在府外帮衬,用陈岩私攒的钱给玉坠儿买下了一栋小宅子,又买下了两个婢女伺候着她,如此大费周章让玉坠儿从婢女摇身一变成了陈国王子金屋藏娇的宝贝,不知是不是好日子来得太快让她过得不适应,安置妥当后慕皖代陈岩探望她时,这个昔日轻灵纯美女子如今在婢女面前一副傲然神情,颇有几分得意的对婢女道:“你们好生伺候着我,等我为爷生下了王子,到时母凭子贵必定不同凡响,你们随着我也有得好日子过了。”
慕皖站在拱门后将这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看着她傲娇的样子无声的笑了笑,便转身悄悄离开了。
一月十七,陈国支援晋国的十万军在边境集齐,声势浩大的在边界震慑着一直与晋国摩擦不断的蜀国不要轻举妄动。
一月二十一日深夜,带着特殊标记的信鸽随着气味飞落到慕皖窗前,裴然字迹遒劲有力:陈世子死,小心内奸。后面四个字让慕皖心中惊了一下,将绢帛引火烧了,披上衣服在房中不安的走动。
第二日慕皖寻了个借口又出了一趟府到玉坠儿那去,她正在卧房里姿态考究的吃着一碗燕窝,见慕皖面色不佳的来了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手一抖将燕窝碗打碎了,婢女弯腰捡拾碎片时不小心扎破了手流了血。
慕皖有些愣愣地看着她流血的手指,脑中不知怎么浮现出“血光之灾”四个字来,玉坠儿突然捂着腹部呻吟起来,向后仰倒在榻上哑声喊痛,慕皖心惊忙让婢女去请大夫,自己跪坐在她身旁将她缩成一团的身子按住,目光落在她裙上的一点红上,眼睁睁见那团红色渐渐在裙上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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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繁往事,浮游春水,指尖沙灭——《一顾倾城色》之“指尖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