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皖打开瓮上的塞子,一股清丽茶香迎面扑来,只闻着味道便知不俗,她用手指撵出几片来,碾碎嗅了嗅,香气宜人,连眉头都禁不住舒展开来。
“确实是好茶,香气宜人,想必冲泡出来更是不俗。”慕皖的袖子在上面一拂而过,将茶瓮盖好递还给姜美人。
“美人拿着这瓮茶去,必能博得太后欢欣。”又微微上前一步,小声对她道:“太后身边并无深谙此道的人,美人倘若能靠着此技艺让太后娘娘青眼相加,多多来往几次,日后见陛下的机会,岂不是就有了?”
姜美人脸上一喜,又赶紧克制住不让人看出来,对慕皖低声道:“谢谢姑姑提点,日后若能得宠,必定忘不了姑姑今日之恩。”
慕皖笑了笑,自然也没把她这番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放在心上。
赵晗正在房中练女红,与院子不过隔了一层薄薄的窗纸,想必也将方才之事听了个大概明白,慕皖进来时她便放下手中正绣着的东西站起身来,虽然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来历神秘的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是在做什么,多年压抑生活和从小便学得游刃有余的看人眼色告诉她:对这样的人,如果要选择仪仗,便不需要多问什么。
她这般聪慧少事,看在慕皖眼中很是满意,聪明人不少,但能聪明到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确实不多,用着也放心。
“姑姑来了,可是有事?”
慕皖将她放在案上的绣品拿起来看了看,指尖抚过那朵刚刚有了雏形的牡丹花,缓缓道:“原本是有事给你做的,结果有人先来一步,便被她抢了去。”将绣品放回案上,慕皖笑容清浅道:“不过事成之后我倒不用费心思让她脱身,如此看来也算是机缘巧合成了一桩好事。”
赵晗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一点端倪,屏息不语,这副样子看在慕皖眼里,她的神情顿时变得有几分玩味。
“你这样恭敬的样子,与之前要挟我时倒是判若两人,如今看着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赵晗苦笑:“先前不过是铤而走险,如今跟了姑姑,自然要听姑姑的话。”
“你倒是识时务,只是你这副样子,在宫中免不了要受人欺凌,宫中的女人虽然都是纸老虎,但欺软怕硬却是常事,你如此这般,她们便更欺负的欢畅了。”
赵晗眼中光芒闪烁,道:“如姑姑所说,宫中女人不过是纸老虎,我既要做一枝独秀,自然不会与她们多计较什么。”
慕皖点头,很是欣赏她的态度,能隐忍便能成大事,也能被大事所成。
“近日我要出宫一趟,需要有人帮我准备些东西,过几日就是宫中后妃采办衣料首饰和胭脂的日子,我这里有份单子,你将我要的东西按单子采办好。”言罢她又展开一块绢帛,上面是一个女子的画像,她指着画像上女子身上的衣袍道:“用我让你采办的料子,在十天之内赶出和这一模一样的一件来,这副画像收好,万不能让人看见了,待我回宫之后还有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