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皖抓着车框小心快步挪到车前,将不知何时被暗算死了的手下尸身推下车,自己握着缰绳掌控了车速,忽而听见后面有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愈来愈近,隐约有利剑破空的声响,马车后不知何时多了五六个策马的黑衣人,对着马车拉弓放箭,那情形便是一定要在今日取了她的性命。
慕皖心中冷笑下手之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气,明目张胆的就要来刺杀她,一边将马车头急转,直朝一处山崖而去,束手拔下了发上的簪子,奋力刺入马臀肉里,疾驰中的马被刺得仰头哀鸣了一声,直朝那处断崖奔去,在即将奔到断崖边时,慕皖终于砍断了将马与车束在一起的横杠,跃上马背,随着马车坠入崖底的声响,她被高高跃起的马带得跳过了中间的断崖,最终稳稳的落在了对面的山崖之上。
就在她着陆之时,山崖对面追逐的杀手见状齐齐放箭,慕皖躲闪不及被其中一箭刺穿了后心,好在还不是一下刺中的要害,虽然剧痛让人有些头脑发晕,却还是能有力气抓住缰绳,胸前的血顺着伤口如小河一般淌在她衣裙上,瞬间染湿了大半衣衫,慕皖脸色苍白,几次险些脱力抓不住绳子,只一位的咬牙硬撑着,不敢停顿半分,直朝魑魅宫的方向疾行而去。
疾行了一会儿,慕皖着实觉得自己撑不住这般颠簸,伤口处血流不止,倘若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等她赶回魑魅宫,便要在半路血枯而亡。
她一死何足惜,只是便宜了月落和对她下手之人,便是要咽不下这口气了。
确认后方再无人追来后,她勒住疾行的马,变了方向朝林子里走去,想要寻几株能止血的草药来暂且一用,却听闻身后又有马蹄声靠近,心下微微一惊后便很快平静下来,从容的抽出腰间的流光锦,打算与来人在此处决一死战。
既然是逃不掉,变来看看老天的天意如何,倘若天意要她死,又何所畏惧,倘若天意让她活,日后便要将此加倍讨还回来。
来得是一匹马,一个人,装束打扮倒是与先前在马车后穷追不舍的放箭人不同,堪堪躲过了慕皖的流光锦后从马背上滚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忽而唤了一声:“慕主子?”
慕皖收住紧接着要打出的那一记,头有些晕,撑着看了看那人,恍然觉得有些眼熟:“你是魑魅宫的人?”
“先前主子离宫时,属下正在剪秋院中学艺,见过慕主子一面。”那人解释道,见慕皖已经被血染红了半边的衣裙,表情惊骇不已:“主子受伤了?”
慕皖咬牙强撑着下了马,来人见状忙上前扶了她一把,慕皖靠着身旁的一棵树坐下,打起精神问他:“身上可带着止血的药散?”
“有的。”那人忙从腰上取下一只小瓶来,扒开瓶塞就要帮慕皖洒在伤口处,慕皖见状摆摆手,自己接过药瓶对他道:“我伤口深,隔着衣物不容易上药,你且转过身去替我守着看是否有人追来,我自己来上药。”
“属下遵命。”那人应声道,而后乖乖的转过身去,听见背后有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和衣帛撕裂之声,继而一道清婉女声道:“你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