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在院中焦急地踱步,修远则持剑守着门处,听到门动声立刻不动声色隐在门口,开门走进来的却是楚尘桓。t
紫陌急忙迎上去:“如今局势如何了?我听说东夷大军入城了。”
楚尘桓点头,“如今河间王的军队也入城了,暂时控制住了东夷,只是新皇元气大伤,所剩的唯有皇宫守军,却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了。”
紫陌觉得不对劲:“他为何不用公主令调军,难道是故意使诈?”
楚尘桓面色沉重,缓声道:“恐怕是有心无力,公主,你留下的公主令,是假的。”
“怎么可能!”紫陌惊呼,从锦垫上跳起来,“除了父皇和我,还有谁知道公主令在我手上,况且……不对,袁横……难道是他,他偷换了公主令?”紫陌脸色一阵青白,猜测道:“是他偷拿去讨好姜戎了?”
“倘若真如此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起码北江的江山还是保在了姜氏一族的手中,我只担心的是事情不会这样顺理成章,恐怕还有人在暗中操纵。”楚尘桓难得皱了眉头,近日除了河间王和陛下的人手,又多了一支来路不明的人也在打探公主的下落,看来这晋邺也不是他们的久留之地了。
看紫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修远出声道:“先莫要慌,这些还只是猜想而已,且等一等,说不定公主令真在河间王手上,先保证北江江山要紧,其后的也不必我们操心。”
楚尘桓点头称是,现下盲目惊慌只能乱了自己的阵脚,还是要观望一番才能下定论。
话已至此,紫陌也只能强压制住心底的忐忑,对二人苦笑道:“但愿如此。”
东夷军队狼狈撤离晋邺城,河间王军队伤亡不足八千,新皇军队大战中伤亡惨重,剩余皇宫守军归降。
姜戎一身戎装策马直入皇宫大门,一直奔驰到千秋殿外才翻身下马,踏着白玉石阶走上高台,回身在众目睽睽下坐在了龙椅之上。
阿姐,我终于坐上了这龙椅,你不能亲眼见见,实在可惜。
“宫内宫外搜寻废帝姜训和江宁公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晋邺城外十里。
莫歌心情极其复杂地走进主帐中,内帐一盏明灯在案上摇曳,笔墨绢帛皆在,独独不见人影。他心中疑惑,到帐外招来一个巡查的士兵问话,得到的答案令他大惊失色:“公子昨晚便骑马独自离开军营,至今未归。”
顾城在平水关外三十里处找到在此安营扎寨半月有余的后援大军时,已经是数日之后的事了,巡查士兵来报有人策马闯营,从马上坠下后昏迷,现正在军医处医治,主将疑惑,详细问了那人的体貌如何,士兵说是一个白衣美少年,主将心中惊疑忙去军医帐中一探究竟,见到了面色苍白正斜倚在床上顾城,心中大骇,忙跪地行礼。
“末将参见殿下。”
顾城策马疾行近七日,其间只做了短暂的休息,如今元气消耗极大,从马上坠下后便晕厥了,现在虽是清醒过来,却是如何也下不了床了。
“邵将军,你为何不带军队疾行去晋邺,却在这平水关外扎营?”
邵将军闻言莫名,却依旧恭敬回答道:“回殿下,莫将军传令给末将,说是殿下有令大军在平水关三十里外扎营,无令不得入关。”
居然是莫歌,顾城闻言神情莫测,却是刻不容缓道:“立刻拔营,向晋邺行军,务必要在十日后抵达,不得延误。”
邵将军沉声道:“末将遵命。”转身退出帐外宣布新令。
这几姜戎心情也十分不悦,他入宫那天,阿姐出阁前的寝宫倾云宫就起了一场大火,火势借风向蔓延,只一会儿倾云宫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待到晚上火扑灭时已经是废墟一片,守卫从废墟中清理出几具尸体来,又有人说亲眼见废帝进了倾云宫后不久就起火了,可尸体烧得面目全非,一时分辨不出到底哪具是姜训又或者都不是,如此状况让姜戎大动肝火。
偏这时袁横又执言几具尸骨中必有姜训遗体,一度进言让他厚葬姜训,姜戎更是不悦,索性把这个一直看不顺眼的老匹夫关进了牢里,打算料理完那些不服气的大臣再回头一并处理了他。
大局暂定,虽然不是很理想,但紫陌认为这时正是离开的好时机,城中虽仍旧戒备森严,也有人在到处查找长公主下落,但姜戎此时必定为收服大臣和准备登基大典而忙碌,注意力分散,他们正好可以悄悄离开。
“顾城还在云谷,我走时炸了通往那里的桥,如今倒不知怎么把他给弄出来了。”
楚尘桓闻言呵呵笑,宽慰她道:“他比起你可是安全多了,倒是你自己,新皇登基后必定会到处寻你,还是早日抽身离开,我派人正在云谷开路,想必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劈开路途,顾城应该可以让你们一同离开。”
紫陌抿唇一笑,“真是麻烦楚兄了。”
修远道:“我听闻四月初七便是新皇登基大殿,那日守军大都戒备皇宫,普天同庆时刻城中守卫最松,是出城的好时机。”
楚尘桓点头称是。
紫陌算了算还有十三日,虽然晚了点,但修远所言确实有理,便同意:“那就四月初七那日走,这几日慢慢准备,这么久都熬过了,也不急于一时。”
袁横在牢房中踱步,越走越心神不宁。想起这几月来的情况,联系前后发生的事,他不知怎么就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猜想,反复推敲后他心中大惊,忙呼喊狱卒。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