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的左思思也被巨响惊醒了,她从南宫烨怀中探出脑袋,望住那直入云霄的火焰,顿时目瞪口呆,讷讷道:“王爷,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糟了,慕容靖。南宫烨面色一变,过了这么久,还没看到那张嬉皮笑脸的面皮,他没来由得害怕起来,手止不住颤抖,左思思出声道:“王爷……”
南宫烨身子一僵,匆匆放下左思思,一阵风似的冲向那滔天大火,熊熊燃烧的火焰将他逼了出来,他冲不进去,真要他眼睁睁地看着慕容靖香消玉殒,他一生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左思思觉得嘴角涩涩的,原来是泪水淌进了嘴里,她凄惶一笑,只披着外袍的左思思,玲珑曲线毕现,风轻轻一吹,便掀起了长袍一角,露出凝脂似的yù_tuǐ,极致诱惑,她走开两步,脚下一痛,垂首一看,赤裸的足踝被一根细长的刺扎到了,感觉就像被蚊蚋叮咬一般,却痛彻心扉。
南宫烨似一座石像,木立着,浑然忘了身后还有他的王妃需要他温言安慰。可是他就那么傻傻地注视着大火,眼里容不下其他的。
当南宫烨回头时,理智已崩溃,左思思不见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便消失在暗夜里。
她弃了他,还是他负了她,心中乱麻割不断。
南宫烨发了疯的在朝阳城四处寻找她们,可是音信全无,他仿佛掉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魔窟里,他一下子失去了最亲近和最珍惜的两人。
马儿累了,无力奔波,南宫烨放马在溪边喝水,他躺到草地上,回想着在朝阳城所发生的一切,越想越惊悸,手心里都是冷汗,他苦笑一声:“本王好像四面楚歌了。”
“王爷,王爷。”
身后不断传来大喊声,南宫烨蓦然回首,忽见一身完好的慕容靖正站在枫树下,对着他挥手叫喊,南宫烨身手敏捷,刹那间已窜到慕容靖跟前,凝住活灵活现的慕容靖,语意落寞:“怎么只有你一人?”
慕容靖迷糊地说着:“末将一人睡马房,当然独自归来。”她忽然惊呼道,“倒是王爷你,怎么孤家寡人?王爷,您不会把王妃弄丢了?这回真的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南宫烨赏了慕容靖一个爆栗子,慕容靖哎呦一声,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冷声道:“王爷欺负良家子。”
南宫烨微蹙眉头,问道:“慕容靖,你逃出马房后,跑哪儿去了?”
慕容靖怔了怔,目光闪动,含笑道:“末将从火海中逃生,见一人躲在榕树下鬼头鬼脑的,便追了过去,那厮也忒奸猾,引着末将七兜八转的,迷失在深巷中,这才姗姗来迟。”她心虚地不敢看南宫烨。
南宫烨低吟一声:“原来如此。”
“王爷,王妃怎么丢的?”慕容靖睁大了眸子,问。
“都这么大的人,还能怎么丢?当然是自己走掉的。”南宫烨讪笑道,眼底隐隐有些涩意,直抵心间。他抬首望天,无数星子扑闪扑闪的,他的那颗星光芒极黯淡。
“王爷不去找王妃么?”
“人海茫茫,你让本王从哪儿找起?茫茫人海,本王能与结为半世夫妻,也是一种缘分。”
“多么寒碜的说辞。”慕容靖不满南宫烨的意志低迷,厉声道,“回头末将要是找到了晋王妃,末将便请王妃休夫改嫁,另觅良婿。”
南宫烨啼笑皆非地瞪了慕容靖一眼,沉了脸色,挑眉看她,笑说:“慕容将军要插手本王的家事么?”
慕容靖笑道:“王爷要一手遮天么?”
南宫烨骇然笑了,一丝怅然掠过双眸,少帝驱逐他,不仅仅是因为朝中的流言飞语,更多的恐怕是害怕他成为第二个司马恭如,挟制少帝,取而代之,号令天下。
南宫烨似真非真地笑道:“本王不是大丞相司马恭如。”
慕容靖倏地红了脸,懊悔自己一张口便触了禁忌,她喃喃开口:“王爷,丞相之心,路人皆知。”
南宫烨莫名地说出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王爷,天亮了。”慕容靖提醒道。
“你在天一客栈有何发现?”南宫烨转头问道。
“末将认为天一客栈欲火焚身,跟天一掌柜脱不了干系。”慕容靖一脸正色,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南宫烨笑问何以见得,慕容靖如实回禀:“天一掌柜衣着褴褛地端进饭菜,可脚上的鞋子却干净无比,料子也是极好的,一针一线都独具匠心,可见出自名家之手。”
“不错,天一掌柜大有可疑,一路上盯着我们的人一拨换了一拨,真是扰乱人心,好办事。”南宫烨沉声道。
“王爷,我们是否从源头查起?”慕容靖毕恭毕敬地问。
他们站在化为废墟的天一客栈前,在那棵烧焦了榕树上,挂着一张白纸,慕容靖掠了几次,随手摘下那张随风飞扬,却纠结人心的纸。她来不及细看,便递给了心焦的南宫烨,越过南宫烨的肩头,她瞧见了几个黑字:“卫国皇太子卫琛恭请南朝晋王妃来府做客。”
慕容靖一见这几个字,便骂开了:“罪恶的源泉,十恶不赦的坏家伙,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南宫烨出奇地冷静,淡淡笑道:“慕容靖好像对卫国太子的敌意深入骨髓。”
“谁叫他老人家做了该挨骂的事儿?”慕容靖恨声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本王不知。”南宫烨道。
“昔年,在战场上,卫琛随手拔掉末将头盔上的帽缨,向卫国士卒炫耀,使末将在众将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