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狂奔至前,疾风般卷了过来,跑得太猛,一时止步,往后踉跄,嘴快的她一时没来得及刹住话头,“王妃,您今夜在哪儿留宿,红轩小筑近日来大动土木,未修缮好……”待她看清面前两人时,舌头直打结,嘴惊讶地张着,足以塞进一个拳头,她用手重重往上一托下巴,兀自呢喃,“王爷和王妃重修旧好了。”
南宫烨上下眼皮直打架,语声出奇地冷,“本王跟王妃的关系,不至于破镜重圆吧!”
然,紫兰非常担心左思思今夜卧榻之处,完全将南宫烨晾在了一边,结结巴巴说着,“王妃,是要睡哪儿?”
左思思默了半天,想来想去,终是得出这么一句,“我跟你睡。”
紫兰傻眼,南宫烨黑脸,愁眉苦脸地看着左思思,眼中带着一丝哀戚,颇可怜样地瞅着笑意漫至眉梢的左思思,在渔村的这段日子,虽无风无浪,一波平静,但他摸出了左思思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当下涎着脸皮凄惨惨地说道:“王妃不跟本王同榻而卧,宁愿选择一个婢子,传到有心人耳中,又是一桩无关痛痒的是非,煞了晋王府体面。”
左思思闻言,眉毛挑得老高,一团疑云沉沉地飘过脑海,什么时候起无欲无求的南宫烨,在意脸面是否能登大雅之堂,她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在渔村装疯卖傻过了头,到现在还没有元神归位,才会导致行差踏错,言语混乱,她干咳一声,淡淡道:“王爷,我睡到您的寝殿,这还是头一回,挺新鲜的,有趣。”
南宫烨吩咐紫兰照做,紫兰巴不得一声得令,好溜之大吉,来去一阵风,卷得文弱些的花朵扑簌簌地直往下掉,紫兰不愧一阵风的名号。
入夜,左思思坐在床沿上,望住暖色云被,忽觉心头一热,她达成夙愿,光明正大地住进南宫烨的寝殿,南宫烨体贴地摒弃了明晃晃的红烛,只在床帐顶上置一颗夜明珠,照亮四方,外面静极了,太静了,静得不太真切,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特别响,越走越近,这张俊美的脸,几近妖邪,神色不动分毫,紊乱的气息出卖了那人面上镇定,熟悉的气息兜头兜脸地罩了下来,他俯身目视她,知足地笑了,“你就这么喜欢我这张脸?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左思思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伸手抚上那极致的容颜,自问天底下没有几人能赶得上这张面皮,他长得极好,能力好,定力好,性格却不是那么好,她笑了笑,手一掐,白皙容颜顿时红透,好像一匹雪白的布匹被一个粗手粗脚之人,不小心染出点点红晕,南宫烨眨了下眼睛,笑问,“须知这不是梦。”
左思思这才双手搂住南宫烨的脖颈,脸一扬,双唇已贴上他冰冷薄唇,摩挲了一会儿,咬住他下唇,留下一排齿印后,心满意足地退了回来,南宫烨却吻住她双唇,极尽缠绵地舔舐着,芳香甘甜涌入咽喉,直达心底,左思思身子一颤,经不住一声销魂地呻吟,当它不知不觉地飘出了口,羞得似偷吃了邻人桃子的小姑娘,躲闪不及,南宫烨推她入床,压了下来,冰冷薄唇转而含着她圆润耳垂,不时用舌尖挑逗她,她忍不住身体的酥麻,痒得浑身无力,催促道:“你快点。”
南宫烨呵呵一笑,从细嫩脖颈一路往下吻,一手托着她的头,另一只手开始解她衣上扣子,他们飘飘欲仙之际,偏有搅事者在殿门外高声唱着,南宫烨大为光火,左思思讪讪地理了理散乱的青丝,他从她身上爬了下来,踱步至殿门边,左思思整好衣衫,随着他出去。
多月不见的海公公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年,两边鬓发全白了,眉毛拧成川字形,急得只差方寸大乱,在殿门口来来回回地兜圈子,地砖上泻下一地清辉,顿时澄明,海公公如遇救世主,扑到了南宫烨面前,大为失礼地扯住南宫烨的手臂,焦灼万分,“王爷,您总算出来了。”仿佛一块悬在心头的大石变成了浮云,飘飘不知去向了。
南宫烨地涵养极好,素来是泰山崩于前依然不改本色之人,当下见了海公公一脸愁情苦海,无动于衷,“海公公,来晋王府来得忒勤快,三更半夜如同白日。”
海公公无意计较南宫烨话中的讥讽之意,将他身后的左思思望着,也不露惊讶神色,似乎知道南宫烨必能将晋王妃找回,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都是丢不了晋王妃的,只要有晋王护着。
海公公拉下老脸,本着宫中老人的身份,并不为老不尊,反而以近乎低声下气地语调对南宫烨说:“王爷若非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老奴是不愿叨扰王爷和王妃酣睡的,到了迫不得己的时候,什么礼数规矩都成了浮云,少帝现下万分危急,枯槁得不成样子,连说话也是强撑一口气,宫中大事落到了淑妃娘娘肩上,大丞相蓄意待发良久,这两日怕是要憋不住出来吼一吼,好排遣心中怨气,朝堂之事危矣。俗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王爷您得掂量掂量。”海公公拿眼觑着南宫烨神色,又滴溜溜地落到左思思身上,忧心地叹口气,道,“少帝的确在逼您去战场时,卑鄙地耍了小手段,拘了王妃娘娘在宫中小住,钳制王爷,但这下下策少帝用得纯属无奈,天有不测风云,捅了口子,竟让王妃娘娘从眼皮子底下莫名失踪了,实是侍卫失职,少帝愧对王爷。可王爷纵然对少帝行事作风有芥蒂,不过大事当前,一些小节小过能过就过。宫里能信任之人不多,朝堂上是国之栋梁的栋梁实属罕见,还请王爷全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