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范大被疯狗咬了块肉去?”一个挎着篮鸡蛋的妇人惊讶的道。
另一个妇人悄悄撅了撅嘴:“谁说不是!好大一块肉呢,都有碗口那么大了!”说着认真的比划了比划,脸上一片疼痛的表情。
“哎呦呦,这次可把范大媳妇给心疼死喽!”挎着鸡蛋的妇人咂咂嘴道。
边上一个妇人悄悄凑了过去:“哎,我可听说不是那么回事儿!”
“怎的?”夸张比划的妇人好奇的道。
“有人看着范大捂着个女子的嘴进了暗巷,后来范大就被疯狗咬了一口!这事儿是不是太巧了些?”妇人撇了撇嘴道。
挎着鸡蛋的妇人闻言马上张大了嘴:“你的意思是……可是看着那范大老实的很呐!”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清装着不经意的从她们身边走过,闻言惊讶的问道:“范大?可是有个母老虎媳妇的那个范大?”
那个比划有些夸张的妇人一眼就望了过来:“呦呵,好一个俊俏的小后生啊!怎的,你也认识那范大?”
沈清今天穿了身藏青色有些旧了的书生直缀,头包一方巾,面色稍微有些黑,一看就是贫民家的子弟。她闻言紧紧的咬住了牙:“那范大,半夜……欺凌了我姐姐,甚至,甚至连小生年仅八岁的妹妹都不肯放过……”
“啊?你们是哪家?”挎着鸡蛋的妇人惊讶的问道。
“小生是湖广人士,随着母亲改嫁到了这里。但……继父不喜我们姐弟,就将我们扔在了须草胡同……那范大不知在哪里听说了我姐姐,半夜就摸了过去……如今姐姐和小妹都已经投河自尽了!”沈清说着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妇人们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你说这平日里处着谁知他是这般人?”
“谁说不是!还,还连人小兄弟八岁的妹妹都……”
“光有层好皮囊,心里还不定怎么龌龊呢!”
人们看着这边热闹都慢慢的聚了过来,沈清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七绕八绕的到了一家小户门前,看看左右无人一下子闪了进去。
“姑娘,换上吧!”若初拿着一件宝蓝底玄色步步高升团花的茧绸直裰道,在沈清换衣的功夫快速的给她换了另一条方巾,沈清接过婆子递过来的帕巾使劲擦了擦脸,又照着镜子画浓了眉毛,给脸颊打了打阴影,霎时一个五官俊朗的少年公子哥儿就显现了出来。
她把靴子换了下来,贴在若初耳边说了句,敞开门看了看左右无人后又侧身闪了出去。
一切就像是一汪平静的湖面,一颗小石子落下后又马上消失不见。
她按照脑中的地图熟练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栋安静的小楼前。
她抬步迈上了台阶,还没等完全上去的,一个花枝招展的老女人就迎了出来:“哎呦,公子可来早了!咱们翠红楼啊,是寅时才正式开门的,不过您要是耐不住,可把姐儿领家里去,银子多加一两就成!呵呵。”
沈清闻着她身上浓郁的脂粉香稍稍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我找全四虎。”
老鸨子闻言一愣,马上板起脸来,沉默不发一言的把沈清迎了进去。
沈清跟着她绕到了后堂,后堂里一片欢歌笑语之声,沈清听着皱了皱眉头,老鸨子已经上前和门外站着的人低声言语。
门外站着的人从头到脚认认真真打量了沈清一番,冲老鸨子点了点头,敲敲门走了进去。
老鸨子冲沈清一笑,低眉垂目的站到了门的一旁。
大汉很快就出来了,向沈清做了个请的动作,也站到了一旁。
沈清抬首敛眉走了进去,只闻屋内香气扑鼻,六七个大汉个个怀里抱着个美人儿,或斜坐或歪躺在椅子上齐齐望向了她。
沈清径直就看向了首位的男人。
首位的男人是个挺清秀的男子,只是脸色过于苍白,明显是纵欲过度。他长得很是消瘦,肩却很宽,双眉入鬓,鹰鼻薄唇,脸颊侧有条长长的划痕,给秀气的脸平添了七分狰狞,让人看着不禁有些胆寒。
“全堂主有礼了!”沈清勾了勾唇角略低了低头道。
“小子好生无礼!先让大爷来会会你!”靠沈清最近的一个大汉出其不意的就挥出了一拳。
沈清往后一弓腰,生生的把这拳给躲了过去。
那大汉惊讶的望了她一眼,忽然裂开嘴一笑,腿又快速的扫了过去。
沈清唇角一勾,闪得同时飞快的在他腰侧打了一下,那大汉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的腰就闪过一阵疼痛,他急忙收回了准备出手的拳头,两只手同时捂向了腰侧。
女子当真应该学些功夫,她刚才那一招可是自己独创的散打防狼拳。
她扭了扭头,向大汉客气的拱了拱手。
大汉额头上有冷汗冒了出来,这小子看着挺柔弱的,没想到还是颗硬钉子!
“好!”清秀男子站起来大声喊了声,响亮的掌声在这有些诡异的时刻响了起来。
其余几个大汉也喊了起来,清秀男子看着沈清笑呵呵的问道:“在下全四虎,兄弟怎么称呼?”
沈清向他拱了拱手:“在下李振。”
“兄弟好功夫啊!”全四虎哈哈笑着走过来拍了拍沈清的胳膊。
沈清在他用力道的时候快速隔开了些距离,全四虎望着她一笑,又抬步走到了主位上。
“长得也不错!哈哈!”一个满脸肥肉的大汉冲着她毫无顾忌的打量着,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