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羽微一蹙眉,目光扫视神态各异的在座众人,幽幽道,“燕王子……”
燕凌霄的步伐一顿,拉着安然的手却微微握紧,淡笑回眸,一玄一白,咫尺之间,“二皇子——不知有何指教?”
左文勋微讶,抬起头,不知慕南羽到底要干什么。燕凌曦目光在场上三人之间流转,手指轻抚额头,却渐渐勾起了嘴角,心中道,难道这人也看透了王兄的小心思了?不——听闻这二皇子荒淫无度,政事上也是一塌糊涂,虽为先皇后所生,也使得念旧情的皇上极为厌烦。
众人的目光齐聚在这个平日顽劣,却常常在关键时刻语出惊人的二皇子,却见他嘴角轻扬,白得掉渣的脸上因为这一笑,不见fēng_liú倜傥,反而惊现两条沟。
“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的语气间带着一丝调侃,目光慵懒却又透出一丝不一样的精明,“正如父皇所说,燕国与我大昭乃是友邻——”
众人竖起耳朵,听他说得倒是有理有据,却不知下文如何。文宣帝的嘴微微一抽,没有说话。
慕南羽微仰起头,长眉舒展,露齿一笑,在座的女宾们却是蓦地长吸一口气,为何涂着白粉这个家伙还笑得如此妖孽,“不过,就算我们是为手足,但你也不能扒我衣服吧?!”
燕凌曦正端着金樽,轻抿一口清酒,听他所说,一口酒水喷了出来。
“公主——”随从女官赶紧帮着擦拭衣衫,却被燕凌霄一摆手隔开,目光盯着一脸笑得邪魅的慕南羽。
“哦?——”燕凌霄的目光一动,本来的应付神色转为审视,拉着安然的手却并未见一丝松开意思。
安然只觉得血气上涌,这个家伙——心中咬牙,是真的一刻都不让自己好过啊。随着慕南羽的话出口,瞬时一阵压低的嗡嗡声。只觉得背后众名门贵女眼中射出无数寒光冷箭,安然现在真有股一巴掌把慕南羽拍在墙上,让他那张白脸与墙混为一体的冲动。
燕凌霄挑了挑眉,嘴角噙笑,目光审视着慕南羽的神色,看他所言几分是真情,几分假意。都说这位二皇子游戏花丛,荒淫无道,可谓阅女无数,也曾听闻他与花安然之间有过几次纠葛——但。燕凌霄的目光一动。嘴角微扬。同非太子,他也知道什么叫韬光养晦,难道?
左文勋眉头蹙起,目光落在安然的脸上。虽然他不知她卷入了什么样的麻烦中,但——他的目光移向眼神中露出一丝寒光的蓝凤仪,以她的身份地位,现在燕凌霄是给她保护的最好人选,慕南羽,左文勋的目光一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羽儿——”蓝皇后看到文宣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眉头微蹙唤道。
“皇娘娘,你不是也说了吗。所谓成家立业,父王不是也早盼着我能定下心来嘛。”慕南羽却对文宣帝渐渐沉下的脸视若不见,对着蓝皇后一抱拳,“请皇娘娘为儿臣做主——”
众大臣瞬间心中都“诶——”了一声,这是要闹哪样。只见文宣帝的面色阴沉得都快要滴下水来,拍案喝道,“胡闹!”转头连带着对蓝皇后斥责道,“看你教导的好皇子!将他惯得如此不分场合,不分轻重!”
顿时,众臣赶紧都离座跪倒在地,“请皇上息怒——”
蓝凤仪也一副满腹委屈的模样,却仍是努力维持着面色上的庄重,转头对慕南羽柔声劝阻道,“羽儿——不要再闹了,别再惹你父皇生气了。”
其他三位皇子也都随着众大臣一齐拜倒,“请父皇保重身体——”
慕北漓神色犹疑地看向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二哥,慕南羽。又将目光移向他对面的两人,燕凌霄一身玄色锦袍本就是俊逸中带着威严,而安然被他护在身后,显得小鸟依人,此刻的二皇兄一脸墙皮白更显得像一个笑话。
慕北漓的心莫名地一痛,想起小时候。母妃的遭遇让慕北漓从小就明白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从来不带一丝温度,所谓兄友弟恭不过是演给他人看的闹剧。直到——那一次,他被设计,掉入荷花池,当他上下沉浮,奋力挣扎时,才明白那从上俯视的碧绿池水竟也可杀人于无形。
是他——那个自先皇后出事后,被褫夺太子封号,甚少再出现的二哥,一跃而下,将他救起。“抓住我的袍袖——”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有个哥哥挺好。
慕北漓微抬起头,看向那个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目光中总是一副不在乎的二皇兄。大臣都说蓝皇后宽容大度,抚养二皇子尽心尽力,宠溺有加。而这个二皇子偏偏就如大家所“期待”的那样,叛逆,放肆,不得帝心,慕北漓不知此刻二皇兄到底要做什么,但是自那次以后他跟在二皇兄身后,从不问缘由。
“父皇——二皇兄也是一时置气,今日皇叔大寿,乃是大好日子,还请父皇息怒!”慕北漓跪着向前跪走两步,急言求情道。
要说起皇上对景怀王的恩典确实带着一丝偏袒,也许是考虑到他前半生拥立有功,也许是鉴于他毕竟是自己最后一个在世的兄弟,听到四皇子提起景怀王,文宣帝的怒火才下压了一下,想起这毕竟是景怀王的寿宴。要是宾主分论,便是皇上也只是这里的宾客,“罢了——给我下去,好好思过,谨遵你皇娘的教诲。”冲着直着脖子不依不饶的慕南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饶是景怀王见惯大风大浪,但是还是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当真是丢人都丢到了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