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总管赶紧吩咐人给三位爷准备茶桌座椅,青娘也向那璎珞一使眼色,这三位正主都在此,胜败就在此一举了。[t]
慕东煌低头抿着茶,今日他却是没带廷钧来。本来是在宫中议事,跟着景王的轿子一起回来,却没想到景王却邀请他过来观看排演。
“这也算是先睹为快了,不知太子意下如何?”景怀王仿佛真的是一个亲切的叔父一般,坐在两个侄子中间,谈笑风生。
慕东煌点点头,“这选曲也甚是精妙,曲调悠扬,很是适合这折腰舞的翘袖展袖技巧。”
“呦呵,”那慕南羽挑了挑眉,“谁说大哥只懂政事,原来这风月之情也甚是明白啊。”语气中却似有些调笑之意,慕东煌笑笑,面色如常。
景怀王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抬眼道,“这茶叶可是上次进贡皇兄赏下来的雨前龙井?”
富总管赶紧躬身答道,“正是,上次蓝皇后也送来了些,这不就正好能用到秋季末了。”
景怀王点点头,“南羽,这次议事皇后娘娘还问起,你为何没到。下次可不能再用我府中的事打掩护,故意偷懒了。”话语中好似责怪,却又带着叔辈的宠溺。
慕南羽似蛮不在乎地一笑,不置可否,眼睛瞥向台上翩翩起舞的璎珞。“好!”看得情绪高涨,猛地站起来高声叫好。
这叫好也是有学问的,清倌表演讲究个望品慕贺,便是看着还有品其滋味,附庸风雅之人又怎会这么粗犷地叫好恩?饶是那台上的璎珞擦着桃花妆,仍是被其那突兀的一声好惊得满面通红。
安然跟着顺心站在后台观看,一眼瞟到了座位上的慕东煌,便是一愣。他怎么来了?台上一曲雨霖铃,拍拍惊艳,若是说着璎珞却是有些才情的。不过这腰肢虽柔,眉目虽媚,却终究落于清倌惯用的俗套。
这景怀王府中尚养着几十位歌舞伎,只扫了台上一眼,便又低头品茗。慕东煌目光清澈,看着台上的丽人翩翩若惊鸿飞燕,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心中却思量着今日早朝之事。
青娘本意是想捧自家的竹洁,但奈何这竹洁偏要生出事端,得罪了二皇子和富总管。倒是这璎珞虽非自己调教出来的,却频频表忠,更何况还有二皇子撑腰……只是,青娘微微蹙眉,看这情形,这另两位爷却是并不买账。
一曲终了,那璎珞广袖一收,盈盈下拜,一个媚眼抛向台下的慕东煌。景怀王却是看得清楚,似笑非笑地望向自己这个城府不浅的侄儿。
“东煌觉得这段舞蹈可还精彩?”景怀王放下手中的茶,转头看向慕东煌,这话其中的意思便耐人寻味了。这慕南羽力捧璎珞是有目共睹,景怀王却偏偏要来征询慕东煌的意见。
“王叔果然选人得当,二弟和富总管如此设计却是给寿宴添光增色不少。”慕东煌并不是那种口是心非去捧别人的人。因此,这话说出来却是听着更加悦耳,果然便是平时不喜形于色的富总管也是面带笑意。
慕南羽却并未接话,只是高声喊着好,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下个排演的可是那个花安然?”他微微皱眉,神情似有不屑地对正指挥着布置道具的青娘喊道。
“花安然——可是那个千金一曲的俏清倌?”景怀王抬头,微微眯着眼睛问道。
“王叔也知道这女子?”慕南羽一挑眉,脸上的表情却是别有含义。惹得景怀王笑道,“不过是府中的歌姬也唱过她的曲子,却是有些意思。”慕东煌正抬头,迎上王叔的眼光,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还不就是那些装腔弄调的样子,与璎珞姑娘比,不过是花架子。”慕南羽颇为不屑,“这次侄儿倒是给她出了个题目,若是她真有这个能耐,我也就服了她了。”
“哦?”景怀王似来了兴致,“这倒是要好好看看,这次难得柳居几大清倌人齐聚一堂,便来个比试可好?便由东煌作为裁判如何?”
慕东煌微一迟疑,却被那慕南羽抢声道,“莫不是这几位都不入大哥的法眼?”
“二弟见笑了,不过这回跟着王叔来不过是想要见识一下这此盛宴,却是对着风月之事不如二弟在行。”慕东煌推脱着,正在此时,却见舞台上锣声一响,顺心先出场。微微一躬,坐到古琴旁,十指纤纤如玉搭在七弦之上。
“这位便是醉月轩的顺心姑娘,一曲高山流水当真是引来八方英雄折腰呢成为裙下臣呢。”慕南羽给慕东煌介绍道,还真有副东道主的样子,慕东煌仍不过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睛却并未看向顺心,后台布幔后,几个身穿盔甲的武士样子的人,却是分两列鱼贯而出。
软牛皮铠甲不比那精钢的笨重,却仍是有些沉,细看之下,那几个武士样子的人却个个都是女子,举止中透着煞爽,赤手空拳,“嗨!”齐声断喝,马步一扎,却是出拳带风。
“嗯?”景怀王一愣,待分辨出这一身煞爽英姿的却是女子,眼中透出一丝好奇。
古琴铮然声起,而周边更有鼓擂边角,顿时一股只属于战场操练的杀气却从这一副花拳绣腿中展现出来。
“我——站在,烈烈风中,”一身甲胄的女武士蓦地分开,一身红衣的安然被显露出来,飞眉入鬓,虽是水袖红裙,举手投足见却是着实别有一番英姿。
手中铁剑并不轻,但是安然暗暗咬牙,若是想要达到自己所计划的效果,必须达到举重若轻的轻盈姿态。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