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本是一名弃子,”绫罗的开场让安然心中一动,“我出自于冥门,却又不属于冥门,我不过是尊夫人之命,等着家主的一个未亡人。t/”
绫罗的眼神并不像撒谎,有现代医学表明,人撒谎时会有体态的特征,比如说不由自主地眼睛向左看。安然点点头,“你所说的话,我相信是真的,但是其他事我会慢慢查明。”
绫罗似有些惊讶,“果然够坦诚,”随之一笑,“不愧是她的女儿,身上留的是纳兰府的血……”她的话有些突兀,但是却说的如此情真意切。“你不问,我也会说明,但是——”她的话语一转,“今日却不是好时机,府外的马车已然候着了,我只说一点——”语气坚定,不容质疑,“你不该救那个人。”
“你误会了,其实他——”安然在踌躇是否将苏澄的事也告诉这个神秘的“未亡人”。
绫罗眉头一皱,“果然,我猜的不错。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她的语气笃定,“他不是苏澄。”
一句话将安然震在了原地,什么,那个人不是苏澄……钦犯,大内,转移到景怀王府,她的身后阵阵凉气,到底是自己误会,还是不小心钻入了别人的圈套?
“那人乃是潜伏在京城的一个奸细,曾深得王爷的信任。”绫罗注意到安然面色有异,也是眉头微蹙,“我会查清这件事是不是有人有意为之,但是——”她突然拉住了安然的手,“我的身份,你不要轻易与任何人讲,便是冥府的人也不可。”
安然钻进柳居门外早已候着的马车,轿帘放下,眼光落在被绫罗打晕的小莲脸上。便是在昏迷中,小莲仍是面带紧张,眉头微蹙着。按绫罗所说,她的身份无论是谁都不可言明,而显然她所顾忌的不单是安然身边的这个婢女,还有——安然的眼光望向车窗外,绫罗口中的冥门内鬼到底是何人呢?
马车经过醉月轩,本欲从前门进去,却不料一阵吵嚷。马车拐入后院的胡同,安然手中一个绫罗送给她的小瓶放在小莲的鼻翼下轻轻晃了晃,见小莲幽幽转醒。
“我今天就不走了,你要么把我夫君交出来,要么老娘就跟你们杠上了!”
安然挑起车帘迈步下车,微微皱眉,这时候斜阳偏西,光线将人影子拉的老长,但是夜灯还未上,何人竟然光天化日地就跑到这里来搅场子?
“哼,说我们醉月轩是dàng_fù,我看她就是个泼妇。”青楼的女子见惯了三教九流,这样的人也不在话下,那边骂地汹涌,这边照样笑脸迎客。但是毫无疑问的,惹上这样难缠的主儿,无论如何都会影响着醉月轩的生意。
“回来了?”一进门看到嫣娘,面色不善,当真如有人欠她几百两银子似得。
安然一眼瞥到了所谓景怀王送来的那些“见面礼”。呵呵,安然心中冷笑,恐怕若是自己赌错了,那这些钱财应该就成了她的棺材本了吧。倒是他口中的“水悦”让安然有些记怀,若是有机会一定挖挖这景怀王的fēng_liú韵事。
“顺心说她还有事让我先回来了。”安然看到嫣娘的面色不善,开始有些怀疑顺心是真的有事,还是故意躲出去了,果然这顺心是玲珑剔透之人,安然不客气地接过侍女端上来的茶,轻抿了一口。
“看到外面的热闹了吗?”嫣娘的眼角瞥了门口的方向一眼,“这是青娘给我们的一个下马威。”
安然一愣,怎么,青娘?看来这两人还真是冤家啊,不过这青娘前脚巴巴找了自己和顺心去景怀王寿宴撑场面,为何这又使绊子来故意搅醉月轩生意呢。
“醉月轩可不是什么人想来搅局就能搅的吧?”安然却似丝毫没有往心里去,脸上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这些日子也算对嫣娘的性格有所了解,所谓睚眦必报也算是她性格一大特点。
“哼——”嫣娘冷哼一声,“我们醉月轩不与她相争,就以为当真是软柿子好捏了?”瞥了安然一眼,“不过,这次折了她听雨阁的头牌,也不能怪她如此生气。”
安然抿了一口茶,想到竹洁所作所为,安然不以为意,自己教训的算是轻的了,不过只是撕破了她的假面,看她步步为营地要治?o碧死地,安然的目光一寒。
“不过,这竹洁一死,青娘与我们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嫣娘的话让安然一愣,久端着的茶杯的手“嘶”仿佛才发觉烫手一般。
“竹洁死了?”安然虽然觉得那竹洁可恶,但却并无害她之心,但是看嫣娘的眼光,安然的话堵在了喉咙中却并未出口。她便是说与自己无关,看样子,嫣娘也不会信的了。
死了?那竹洁便是事发后不还没事人一般和众姐妹调笑自己来着,却为何这么快死了?她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如何死的,自己离开柳居时,一切不还是好好的么,不过这路上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何事?
安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更重要的是,除去初时的震惊,她心中更有种不安,这是一种被人瞄上的不安。种种情况都指向了自己,嫣娘似乎不可思议安然的“好手段”,而青娘必然恨透了自己,至于景怀王和慕东煌那些上位者会怎么想,安然根本无法预料。
“顺心果然没有说错,你却是块可造之材料。”嫣娘看到安然眼中波涛汹涌,面色上却并未带出半分,点点头,“做便做的永无后患、滴水不漏,倒真有我的几分风格。”
这算是夸人么,安然心中非议。自己可不是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