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然来自现代,不懂这古代党权斗争的弯弯道子,但是却不傻。她怎会看不出,接近慕东煌,嫣娘是有意为之。若说之前默许顺心带自己去景怀王府,那是让自己涨涨见识,那后来默许玉狐参加百花宴,她步步为营,不过是将自己当做一柄未出鞘的利刃。这般责难,不过是怪罪安然没有经她同意结交了蓝权英。
看到安然竟然针锋相对,嫣娘眼光一冷,“姑娘不会以为,依附了蓝家,你就可以拆了醉月轩这座桥了吧?”
安然淡然侧头,“嫣娘,”她压了压火气,也是这一天太过艰辛,才会情绪失控,有些东西不挑明便罢,既然挑明了,双方还是把话说开了好,“我不知你倾向那方势力,我也不关心。”安然看嫣娘微微一愣继续说道,“我在醉月轩卖艺打工也好,从钦犯手中逃回醉月轩寄居也罢——不过是为了活着。”安然叹了口气。
嫣娘的神色也微微一动,眼中的气势也渐缓。相处了一段时日,安然也是摸清了嫣娘的脾性,她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虽然她表面借强势让人无法捉摸。
见嫣娘被自己说动了一点,安然也就借今天摊牌好了,“你该知道我的来历,我不是一般的清倌,也不会做你一般的棋子。你想下一盘大棋,我却只为稍微活得好些。至于你的目的,你不说,我不问,你若说,我也不见得会愿意听。”
“你——”嫣娘刚刚压下怒火,听安然此话拍案而起。
安然却是不紧不慢,让对手发怒却是最有利于自己控制谈判节奏的手段,微微一笑,更加坦然,“你有意让我接近慕东煌和景怀王,我幸不辱使命,而碰到蓝权英,我若不假意归附,你以为,我还能活着在这儿跟你说话么?”
嫣娘微一迟疑,缓缓坐下,但是语气中仍是不善,“那你此后却是如何打算的?”
安然挑眉,“打算?”随即明白,嫣娘应问的是自己被蓝权英收服,更是嘉奖了安御倌人的名头。看到嫣娘眼中流动的猜疑,安然却是明白,不管嫣娘到底为何利用自己,又是替谁在利用自己,现在唯一最为清楚自己底细的就是她和顺心,走到这一步,万不能后院失火。
呼出一口气,安然微扬下颌,“当然是越风光越好,越多人关注越好——”
嫣娘微微一皱眉,却听安然继续说道,“嫣娘既然将我推了出去,便已然想到可能有今天。我并不说我会如何不背叛醉月轩,不过嫣娘你可以想想,我是否有背叛的资本。你该明白,我便是依附了蓝权英,但是若背叛醉月轩,揭露了我的身份,我又会有何容身之地?”
嫣娘一愣,自己白天一个谍报一个谍报的上传,实在是气晕了脑袋。她如何会想到安清妍,一个原本柔柔弱弱的名门闺秀竟然如此刁钻钻营,不但大力排除异己,更是不过一个白天,便扩张了如此大的势力。这样的安然,让她渐渐感到是失控了,而公子更是派人送来密信,将大意至此的她劈头盖脸数落了一番。这是这么多年来,公子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口吻对她训诫,嫣娘当真是又羞又怒,只等着安然回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意。
听安然如是说,却也在理。只是——“蓝权英既是奉了你安御倌人,你的身份不同以往,却如何再做这普通的清倌?”嫣娘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