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按惯例,司机不会参与工作洽谈,所以,接待的小姑娘就要领王新娜和白云飞进车间去,让罗杰华在办公室休息。
在进入车间的路上,白云飞觉得十分别扭:让王新娜走在前面吧,她撅着肥臀扭摆得厉害,而且故意对准他的脸,生怕他看不见似的;自己走到前面去吧,她又总是情意绵绵地望着他;两人并排走呢,她又像小鸟依人般直撞他的胳膊。他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走到那堆等待检验的输送带旁的。
王新娜又要和白云飞跟她一起拉输送带,说是试一下抗拉强度,于是白云飞就不得不配合,和她在那里拉拉扯扯。王新娜可兴奋了,几次故意假装体力不够而撞到白云飞身上。白云飞后来不想拉了,王新娜又撅嘴巴,怪他不解风情。
好不容易熬到供应商的总经理沈纯梧过来了,白云飞才得以暂时解脱。面对着那堆输送带,沈纯梧和王新娜争了个不亦乐乎:一个说,这些产品是合格的,理由是什么什么;另一个又说不合格,原因是什么什么。两个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争论了个把小时。最后,王新娜又拉过白云飞,对沈纯梧说:“白工来了,让他说是行还是不行。”
一个产品是否合格,这并不是哪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应该由检验结果决定。据白云飞了解,这批输送带的原材料、生产工艺并没有变化,检验依然采用抽检,那么,质量应该是和以往一样的。也就是说,产生拉断现象很可能是装配过程中用力过猛所致。作为客户,可以向供应商就生产管理、验收标准、检测设备等方面提出意见,但不能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供应商。
好在白云飞没有像王新娜那样横扯皮,沈纯梧才放下心来:这批输送带还有望出货。为了保险起见,白云飞要求对这批输送带作全检,沈纯梧欣然答应。检测结果是,又有一根有拉裂现象。因为实际使用中工作拉力要比验收标准小,所以,凡是通过检验的输送带都可以接收。
白云飞又对王新娜做思想工作:“我们的目的不是要让供应商吃亏,而是保证我们自己不吃亏。如果我们吹毛求疵,供应商就会觉得我们太难伺候。假如他们以后不和我们合作,恐怕我们再另找供应商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要是拒收这批输送带,势必令沈总心凉,而对我们公司是半点益处也没有。”
最后,双方达成一致意见:不管是测试过程中断裂还是装配过程中断裂的输送带,都由供应商负责。
谈完工作,沈纯梧想招待吃午饭,但被谢绝了。在这一点上,白云飞和王新娜是一致的,他们都想到了一个道理——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王新娜心想,总算可以与你同桌吃饭了,到时候你夹什么菜我就夹什么菜,看你还怎么躲!但是,白云飞并没有让王新娜遂愿,因为他一定要吃面条。
因为郁闷,在回去的路上,王新娜一直跟罗杰华谈她老公的事,炫耀她老公是如何如何好,对她是如何如何体贴,给她买水果时是多么细心,两人在一起生活是多么有意思,直听得白云飞想打瞌睡。回到公司,王新娜第一个下车,谁也不理就回了品管办公室。
第二天,正当白云飞着手写出差报告的时候,齐美琼就气冲冲地下来了。她站到白云飞的面前,双手叉腰,气势汹汹骂道:“你是怎么当工程师的!好不容易派你出趟差,你怎么就胳膊肘朝外拐?你把那堆破输送带接收进来,是不是想害公司倒闭呀?那几百块钱可不是用来买废品的。你对供应商仁慈,我们的客户会对我们仁慈吗?你以为你是谁?设备出了问题你负得起责任吗?没有客户,我们这八十几号人靠谁养?你也不想一想你的工资是哪里来的,肩膀上长个脑袋是干啥的?真是中看不中用!”
面对齐美琼的责骂、污蔑,白云飞强忍着,只当她是只疯狗,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想说。倒是梅斯柏看不过眼,轻言细语说了一句:“这种输送带只要装配时不断,运行过程中是不容易断的,因为载荷很小;你就放心吧!”
听梅斯柏这么一说,齐美琼口气才缓和下来:“好,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再断了,你赔。你们就会欺负我,一出问题就把责任推给我,害得我总是挨客户的骂!”说着她又眼圈儿一红,转身走了。
再说王新娜,自从那次出差回来,足有一个月没有来技术部,也没有在半道上等白云飞,这倒使他清净了一阵。可是好景不长,一个多月后王新娜又像以前那样对他进行窥探,骚扰,挑逗了;不幸的白云飞又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那次出差后,王祖仁也希望王新娜会放弃白云飞,但没想到她竟怎么也丢不下。见到王新娜心里老是装着白云飞,王祖仁只有听之任之,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说王祖仁特别会纵容老婆的话,那么,伍秋兰的老公吴仁立则特别会怕老婆。为什么说会怕呢?因为吴仁立的怕,不仅使伍秋兰有了威严,而且使她有了智慧,有了自信。
吴仁立也在仓库做事,主要负责货物搬运、整理等工作,直接听从伍秋兰调遣。一天到晚,吴仁立都要围着伍秋兰打转,看那样子,根本不是她的老公,倒像是她的仆人。即使这样,伍秋兰也从不轻易给他好脸色,动辄破口大骂,有时还会拳脚相加。吴仁立是打不过伍秋兰的,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