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呀?”齐美琼没好气地问陈甫正。
“给他倒杯水。”陈甫正指了一下梅斯柏。
“要不要放‘méng_hàn_yào’?”齐美琼问。
这句话把梅斯柏吓了一大跳,但他很快又镇定下来,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害人的,况且他们是老板,而他则是一个来找工作的穷人,并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你要加茶叶吗?”陈甫正问梅斯柏。
梅斯柏明白了,原来齐美琼因为心情不好,便把茶叶叫做“méng_hàn_yào”。
“不用放茶叶,我想喝温水。”
“去吧,接一杯温水。”陈甫正叫齐美琼。
齐美琼看也没有看梅斯柏一眼,转身出去了,不多一会儿就面无表情地端进来一杯温水,摆在了梅斯柏面前。
“谢谢!”梅斯柏说。
可齐美琼就好像没听见似的,对于梅斯柏根本就不屑一顾。
陈甫正看着梅斯柏,示意他先解解渴。梅斯柏也不客气,就喝光了那杯水。然后两人重又比试。梅斯柏看出来了,陈甫正需要他使出浑身气力来比试,而不是走个过场了事。梅斯柏很想赢回来,他要在陈甫正面前表现一番。
这次梅斯柏想到二十年前的一件事。有一次,在他实习的车间里,一个车工将工件夹在三爪卡盘上,因为用力过猛,把工件夹死了,怎么也松不开。依次叫过几个大力士来,还是没松开。正当大家无可奈何时,看似弱小的梅斯柏决定试一下。只见他双手抓住丁字扳手,摆好架势,然后运一口气,心到气到,气到力到,使浑身气力灌注于两只手腕,居然用爆发力松开了工件——这很出乎大家的意料。虽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梅斯柏还是记得。
梅斯柏想像很久以前那样用劲,最好是能赢了陈甫正。于是他调匀气息,握住陈甫正的手,不急不躁地定住,转腕,猛拉,原以为这样就能赢了,但陈甫正并未被拉动。就在梅斯柏准备认输放弃时,陈甫正的手却慢慢地朝他伸直了。
梅斯柏一点都没有得意,他知道是陈甫正故意让他的;倒是陈甫正舒展了一下眉头:他就喜欢梅斯柏全力以赴的样子。
这时,齐美琼又进来了,她敲了敲陈甫正的桌子,丢给他一份合同,没好气地说:“新合同,签字!”
陈甫正看了看合同,又抬头望了望齐美琼,说道:“我要先看过原始资料才能签。”
“原始资料不是早给你了吗?你倒是快点看呀!”齐美琼说着又敲了敲桌子,显得非常生气。
“你不要催,好不好?”
“不是我喜欢催,是你做起事来总是拖拖拉拉的,尽让我为难。”齐美琼说着还用手指头戳了陈甫正的额头一下。
“别碰我的头!”陈甫正头一偏,却没有避开。
“你以为你还是小伙子哟,我会喜欢碰你?”
陈甫正愠怒地扭了扭脖子,摆手叫齐美琼离开。齐美琼便气鼓鼓地走了出去,可马上又回来了。
陈甫正既没有理睬齐美琼,也没有急着去看那份合同,而是对梅斯柏说:“你们梅兰地的女孩子真没教养,说起话来总是这么凶巴巴的。我们麒麟山的女孩子可不是这样的,她们一个个都又漂亮又有教养。”
梅斯柏想分辨,却不知从何说起。他也没有见过像齐美琼那样连老板都不放在眼里的女孩子,因此觉得奇怪。但是,梅斯柏还是不喜欢陈甫正把梅兰地所有的女孩子都说得那么坏!
“你别把你们麒麟山说得那么好。”齐美琼不服气地说。
“我们麒麟山不好,你不也得在我的公司里做事吗?”
“这不能说明你这个老板有什么本事。你不就是靠有几块金砖,才能到梅兰地来办公司的吗?你别得意!如果你拿十块金转过来,没多久就剩五块了,那说明什么呢?说明你没用!说明你是个败家子!说明你是个饭桶!”
“行了!我还用得着你来教训吗?”
“我并不想教训你,我在给你讲道理。”
“这些道理我懂。”陈甫正倒是很沉得住气。“但请问,如果我在梅兰地找不到能胜任工作的人,那又说明什么呢?”
“你也别太藐视我们梅兰地,我们有能人!”齐美琼说。
“能人在哪里呀?是他吗?”陈甫正指了指梅斯柏说。
“他?我看他只会给梅兰地丢脸!”齐美琼说。
听到齐美琼这么小看自己,梅斯柏很生气,却不敢说什么。
“那要不你来找人吧,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陈甫正说。
“交给我?亏你说得出口!你别忘了,我只是你的助理,没有义务帮你找人。稍微难一点的事你就想推给我,你好意思吗?
“我真想打你一顿!”
“好呀!你打,你还好意思打人呢!你是不是男人呀?”
“你给我滚出去!”陈甫正说。“气死我了!”
“你这算什么本事呢?说不过人家就发脾气。”齐美琼一边朝门口退去一边还在顶撞。“你为什么不用脚踢,用手挠,用嘴咬呀?你还是老板呢!你的度量怎么这么小!”
等齐美琼出去了,陈甫正才向梅斯柏扬了扬手,要他出去。梅斯柏知道面试已经结束了,就出来了。下楼的时候,齐美琼急匆匆追了上来。梅斯柏也不计较她刚才的恶劣态度,还对她说:“你好像一点都不怕老板!”
“什么老板!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