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路上。谁也不是聋子瞎子,锦嬷嬷自然也听到了关于秦王这个新皇帝的种种事情——诛十族,道衍出家,等等。她当然也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内情,最直接的。是诛十族的事情,让她多少也觉得,这个新皇帝,太凶狠了。
故此,她也只是轻微地埋怨了几句而已。
而林墨和陈婧也算是对于开铺子开工坊什么的轻车熟路了。只一个下午,他们便已经和锦双商量了所有事情——除了专门做桂圆干和荔枝干的工坊,还要有额外的,专门打造自家的人需要的铁质农具的铁匠。还要开一家专门出新菜品的酒楼,此外还有两家药铺,一家药酒铺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请人手、进货、装修等琐碎的事情了。而这些事情太多,根本不可能让锦嬷嬷一个人去做,便从跟着他们从广东来的人中,又挑了几个诚实的老嬷嬷和管事的,一起打理这些东西。
时间倒也过得飞快,一切事情就渐渐地真正安定下来了。
锦嬷嬷和丫鬟们都已经改口叫陈婧“太太”了。这让她觉得很不适应。尤其是在锦双和生日上,和锦双的及笄礼一起。补了自己的及笄礼之后,就感觉自己仿佛真的是“老了”。过上了退休的好日子。日常也就是打点家里的账目,帮助林墨管管生意上的事情。闲的时候就和林墨锦双等下下棋,聊聊天,要么就研究自己的中草药图谱,和他们商量些新的菜式、点心等。这日子,过得也是舒心。
只是,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地方,他们会遇到一个熟人。
南方的冬季向来都来得很迟,或者说,哪怕是来了,出太阳的时候还是很热。都十一月了,晴天的时候,街上也还是有不少人在路上打着赤膊。锦嬷嬷是有事才会急急忙忙出去的,今天也不例外,一大早就匆匆出门去了。陈婧和林墨起床的时候,外面也早已是一片阳光明媚。
大概是年少精力旺盛,林墨似乎总也有用不完的劲,每天晚上和陈婧翻红浪总是没个完的。陈婧倒是被折腾得越来越起不来床的样子,他还能在起床之后独立洗漱完毕,再把陈婧从被窝里面“挖”出来,和几个窃笑着的丫鬟一起,给陈婧擦洗了身子,又洗脸漱口,然后和她一起吃早饭。陈婧总是洗脸刷牙之后,才勉强清醒了,然后和林墨一起吃早饭。只是,她就有点纳闷了,这些丫头都应该对他们小夫妻的种种“过分恩爱”见怪不怪了吧,怎么还老是偷偷嘲笑她?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子里快速走了过去,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早膳吸引了。
这早餐的菜式,越来越向她在京城和广州的时候靠拢了——鲜嫩的竹笋和爽口的腌菜自然不用说,这糟鹌鹑,倒是毫无疑问地出自锦嬷嬷的手,陈婧一尝就知道了。
“锦双应该也起来了吧?她吃早餐了吗?”
陈婧原本是想着问问锦嬷嬷有没有给锦双送去一份,便随口问了一句,按照她的想法,锦双从来都是起得最早的,早餐自然也吃得最早。不过,按照锦嬷嬷的亲妈性子,有好东西的时候,倒不一定会记得锦双。毕竟是伺候别人多年的人了,都习惯了先考虑主子,在广东的时候,就经常让锦双很不满。不料这话一问出口,帘子外面就传来了锦双的声音:“哟。你还记挂着我,也不辜负我今天眼巴巴地送你东西来了。”说完,也不等丫鬟给她打起帘子,就自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自己的小丫鬟新儿,拎着一根食盒,竟然像是给陈婧和林墨送吃的来了。
只是,在看到他们桌上的东西的时候,那副满是兴奋的脸,瞬间就垮了。
“我就说我妈居然这么记挂着我。还记得给我送刚腌好的糟鹌鹑,感情你们自己也有了,还让我白白跑来打算送你们一份。”
说着,示意新儿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不过我妈倒是贴心,给我专门煮了芋头粥,你们却还是吃的粳米粥,虽然说粳米是比芋头贵了好多,不过你们吃着也腻味了吧。喏,要不要尝尝?”
陈婧急忙道:“要。”说着。将自己的碗递了过去,锦双便接了过来,给她从自己食盒的小青花瓷锅里,装了一碗芋头粥,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面前。三人便开始边吃边聊起来。
“话说。这些天好像我们都没什么事情,你们倒是宅神附体,闷在家里也不怕闷坏了,干嘛不出去走走?”
陈婧迟疑了一下,道:“外面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锦双白了她一眼:“你连外面有什么都不知道,当然就没什么好玩的了。”顿了顿,又道:“今天是集市,林墨你不带你老婆出去逛逛?”
——她倒是转向林墨了。
林墨笑笑。道:“恩,出去遛遛人也好。”
“……”两个女生都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倒是满不在意,笑道:“别这样。我也是随口开开玩笑,不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