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双?”
眼看着锦双忽然发呆,陈婧忍不住低声呼唤。锦双还没回过神,锦嬷嬷却急忙道:“啊双,你在发什么呆?姑娘叫你呢!”
“啊?啊?哦!娘,我在想,待会我带姑娘出去散散心吧。姑娘病了之后,闷在房里都好几天了。这天都差不多好了,出去走走也好啊!”锦双急忙道。同时,陈婧感觉道锦双暗中拧了她一下,那个痛呀……陈婧差点没龇牙咧嘴,不由得腹诽着,真不愧是穿越过来的死党,就算是她不同意也非要拉着她出去玩啊!
“是你自个想溜出去玩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儿个偷偷溜出去,还带着姑娘赏的那块玉佩,也不怕丢了?”锦嬷嬷一听,却是火大了,只是碍于陈婧在场,也没有怎么发作,只是冷着脸道,“而且小姐还这么小,是随随便便就能出去的?”
陈婧一看,急忙装出一副小女儿情态,拉拉锦嬷嬷的衣角,娇声道:“妈妈,是我叫锦双出去帮我买书的,我闷了这几天了,又没什么可干的。听二哥哥说好多游记都挺好玩的,就让锦双去帮我买来看看。”
“咳!姑娘你真是……锦双大字不识一个,知道什么油记盐记的,而且呀,夫人也说……”锦嬷嬷看到陈婧在听到“夫人”这个词的时候一脸不高兴,便也不由得顿了一下,看看四下,放低声音道,“虽然我知道夫人不待见姑娘,但是这事说得对啊。说什么琴棋书画的,那是大姑娘那种嫡出的、准备高嫁的姑娘才做的事情。姑娘如今是个庶出的,姨娘又去得早,偏又是这样的性子,夫人和老爷记得起尚是好的,一不留意,这什么好处都只落在大姑娘二姑娘那里……”
“妈妈!”陈婧和锦双听得发渗,急忙打断她的话。
其实锦嬷嬷说的事陈婧怎么会没想到?自从穿越过来之后,陈婧就一直在想着日后的出路——身为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原主也不是非常出挑、引人注目的姑娘,才九岁的小女孩,琴棋书画也就画的画可以看,女红也一般般,庶务是从来没有人刻意教的,就连府里的各种事务也懵懵懂懂。没办法,毕竟不是亲生的母亲养的。虽然锦嬷嬷这个忠心的老妈妈倒是急的时不时提点,原主却也不爱听,反而觉得提到这些女红啊庶务啊,就俗气。反而对锦嬷嬷有了些意见。
其实原主真的聪明点的话,就该听锦嬷嬷的建议,多提高自己的女红,细心注意府中的事务,暗中学着管理家务。只有这样才能让夫人对这个孤僻的小庶女改观,至少博得一个“贞静娴淑”的名声嘛。
可是尽管现在的陈婧明白这个道理,她自己却也不打算这样去做——因为她并不像原主那样,就指望着在陈府里面过上一段没有出阁之前的好日子,然后指望着家里的长辈许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
而且,穿越过来的陈婧,甚至比以前的那个陈婧更讨厌这些东西,内在的性情也更加孤僻冷傲——她知道要这么做,但她确实拿起绣花针就觉得烦。就她的性子,宁可对着古书研究那些在锦双看来是“天下最最乏味”的古文,也不想每天都拿着针线绣花,然后暗中竖起耳朵研究这内宅的小动静大事情,更别提拉拢人心、揽权盈利。
——或许这又是从所谓的“现代”带过来的毛病。只是在现代她可以选择上网看泡论坛看电影,可是这极度闭塞的时代,只有书籍和那些听不懂的戏文、夫人小姐们那种连血亲之间都要七拐八弯的说话方式……
而且就原主留下的记忆来说,哪怕有机会出门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和一样身份的姑娘们用同样力求“委婉”的说话方式说话,哪怕原主还不到九岁;碰到比自己身份地位高的姑娘,更是要卑躬屈膝的……这是穿越过来的陈婧一时半刻还无法接受的。而且,因为她的孤僻,难得遇到和自己相同兴趣爱好的小姑娘,也似乎不大乐意和她一起玩。锦双说的是实话,这几天称病不出门,她总觉得越来越发闷……想到这些事情,就更郁闷了。
撇撇嘴,她现在只能配合锦双演戏了。
“锦嬷嬷,自打元宵节姐妹们出去赏灯花,我都一直没出门去了,太太去赴宴走亲戚,也不带着我……我病了,硬生生把我丢在这里,跟前就只有您和锦双……我都几天不出门了,闷得吃不下东西……”
陈婧还真的抽泣了起来!锦嬷嬷心里也不由得一凉,无奈地道:“姑娘要是听我劝,何至于让太太这么不管不顾的!姑娘也别想哄我,往年你和锦双偷偷溜出去一回两回买什么三哼经,其实我也知道!就在这院子里走走就行了!……唉唉唉!莫哭了,莫哭了,我的好姑娘啊……姑娘和锦双要出去就去吧,散散心也好。别被太太发现了。”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气走了出去。
锦嬷嬷终究还是心软了!房里的两个小女孩终于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锦双,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吧?是林墨那边的事情么?”陈婧擦掉眼泪,急忙低声问。
“不是,他有什么可说的,反正是个男人,到哪里活不了?”锦双撇撇嘴,刚才陈婧哭起来,她还就以为陈婧真哭了,现在看来却是装的啊!“我想说,你今后有什么具体打算么?万一过了几年,你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两眼一抹黑就配给了个不认识的男的,我八成也是要陪嫁的。你不会就什么都不做,等着林墨来救你?”
“当然不行啊,我们得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