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
桂花回过头去,正在宫道的一个道口前见着一个人,正在唤自己。
夜色深沉,星如鸡眼。
桂花看不清那人是谁,却清楚的知道,这声音正是齐老板。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睡?桂花的越来越觉得情况不好。看了看四下,见没人注意他,便转身,快速地走了过去:“爹,你怎么在这里?”
齐老板丧色满脸,急着额上的皱缠更深了许多:“先来,先过来这里,在这边。”
齐老板把桂花拉到了一个背角。压低声音愁道:“云大人,现在在牢里。”
桂花猛然抬起了头,脑子里一个响雷炸开,再混乱的打了个结:“什么罪?”
“渎职。”齐老板安了安心神:“我刚从徐轩那里得到的消息。云大人带着佳珍过去,正好太后也在。扶余国的太子叫来舞姬与佳珍齐跳,没几个曲段,佳珍已逊色不少。武太后挂不住面子,当场就说了云大人一顿,接着,就把云大人关了进去。”
桂花手一抖,果真,白天那卦是凶象,想不到累及到了云落雪的身上。那现在怎么办?人呆在牢里会是什么样的?还没等桂花想完,齐老板拉过桂花的手腕,再次压低了声音:“这还没完。”
“怎么?”桂花拧站眉头,问道:“还有什么事?”
“明天。”齐老板一拍大腿,急道:“明天那太子是要带着他的舞姬去莲花台比舞。这月灵脚又伤了,可怎么办好?”
桂花心觉不妙,凉道:“如果我们大唐输了呢?”
齐老板不敢往下说,只是用手做出了个切的手势。
“……杀?”桂花腿一软,后退了一步,一口气从心头凉到了脑顶,再遍布到了脚心。领舞都伤了,云落雪在牢里根本就出不来,这不是想直接要了云落雪的命么?
“怎么救?”桂花冷冷地问道:“有办法吗?”
齐老板摇了摇头,绝望地再也不说话。桂花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我现在就去找太后。”
齐老板一见势头不对,连忙上去拉她:“找死啊你,去又能怎么样?表明了身份,所有和你贴上关系的人都得掉脑袋,你不比谁都清楚吗?”
桂花憋着口气,咬着嘴唇不说话,执意挣脱掉齐老板拉着自己的手。正欲继续走,只觉得自己这一头撞进了一个人宽厚的怀里。桂花向上仰头去看。一双阴沉的眸子正在看着她。
豫王……
桂花死死地皱着眉去望他,没有一点的胆怯和陌生。她的眼神里复杂得如同一团纠葛在一起的乱线,千丝万缕,都是些经年的难以言喻的心事。让豫王看不清。
“我帮不了他。”豫王沉声对小美淡淡地说了句。使再也不说什么。唯看着桂花喘着粗气,慢慢地眼睛里,浸入一汪满满地深潭,又大颗大颗的滚下一滴滴的泪。
豫王低了低身,扶住了桂花的肩头,微微一笑:“走吧,先跟我回淑缮殿休息。今晚该休息就休息,容我想想办法。”
桂花抬起头看看他,不知道算不算是在哄小孩子。签不是好签,事不是好事。云落雪,他能救,还是不能救?
想着便跪到了地上:“有什么办法能救云大人出来,小美愿意拼命去办。”
豫王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找回大唐国的面子。谁也无能为力。所以眼下,我们绝不能慌乱,你这样没头没脑的冲进去,没准,更会害死人。”
桂花低下了头。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曾经觉得自己很聪明很厉害,却在此刻发现,其实在这里,自己竟然什么都做不了。救人救人。
“有这个时间,不如回起舞坪,重新再选一个领舞出来,至少,还有一个希望。”豫王捧着圆圆的肚子,满面愁云地说道。
一句话,点醒心智。桂花和齐老板同时抬起了头,看向了他。豫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许还有许多桂花他们不知道的事要办。便向着两人点了点头,仰起头,继续走了去。
第二天,天将亮。大明宫前的白玉莲花台上,一如四年前一样,人山人海,爪果飘香。卯时刚过,武太后端正的入坐后位,金帘相遮隐约可以看见里的人的武太后,娇艳动人,皇威鼎盛。长号齐响,李显领着朝臣从外面步入皇座前。宣完即位皇谕,便有宫人将李显身上的孝衫退下。整个外殿的宫人,也齐齐将孝衣退下。露出了事先早已穿好的五色宫服,整个皇宫大殿,一片艳丽斑澜的景象。
再一声大跪。
李显领头,向着先皇叩头。起身之后,新做的皇袍正式穿在身上。新皇即位了,场下一片恭敬尊崇。朝臣贺了万福。歌舞正式开始。
云落雪没在,齐老板和桂花一夜没睡,紧张的站在了台子的角落里,看着云落雪事先安排的舞戏,一曲子一曲子的排着上台。
齐老板心里没底,紧张得一眼都不离开台面。嘴里还喃道:“这带来的这么几个人,什么水平,都清楚不过了。真要出个什么好歹来,云大人的命可就被咱们拖累喽。”
桂花咬着嘴唇,一句话不说,盯着坐在扶余国王子入坐的席前,似乎在想着什么。
一拨舞姬下来,又拨又上去。这些女子都跳习惯了各舞班酒楼里的场子,要说这样舞秀一段,自然不在话下。佳珍本也算跳得很好的人,这样都被比了下来,还让太后如此挂不住面子。打了云落雪下了大牢。那么,这个扶余国太子送来比舞的舞姬,究竟又有何天姿呢?桂花不知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