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哥哥,别理这腌制事。报给官府得了,我们快走吧,再去晚了就错过膳时了,我爹爹还等着我们呢。”原先跟上官诺一行的那一对女子在上官诺身后娇声道。
姚晚珠不由被这个如珠落玉盘般清脆的声音引去视线。好一个“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的豆蔻少女,一改古来流行的红色大胆改装杏色为主色的石榴长裙,一拢青丝由一支千瓣杏花金步摇固定,垂下细细的杏色流苏汇集于脑后,悬着两颗拇指大的珍珠散发着柔和晶莹的光芒,随着那女子娇艳转向上官诺而调皮地时而探出头与你捉迷藏。
上官诺却并没露出表示同意或反对的意思,只是略侧头对她点了点头后又转向那虎钳婆。那女子见被冷落也不见恼,似乎这已习以为常,面不改色随他看向那场中几人。
虎钳婆一眼就认出了那女子,不正是杜府的嫡出二小姐杜沛菡嘛!这杜府可是县里的大户,身份显贵,她个平民小百姓哪惹得起!现在这事情可不是她想耍横的时候,若是得罪了这杜沛菡的朋友被迁怒可是要吃排头的。权衡利弊,虎钳婆就低头赔笑道歉道:“哎哟!看我这人老了就没记性。可不是这姑娘帮洗的衣裳,我硬给记岔了,该打该打!请杜二小姐别跟我个老婆子计较才是,我这就把工钱付给姑娘。”虎钳婆谄媚地朝杜沛菡作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全福,转身想拉着姚晚珠进店里再计较。“来来来,姑娘要体谅我这老婆子没记性啊!过来我算工钱给你哈。”
“作何要到里头去,就在这里结了工钱不是?才几个钱儿还作模作样的。”杏童一见虎钳婆要带进去,猜出这老太婆犹还想耍花招。而他猜对了,虎钳婆却是想把人带进去,等其他人离开后再好好和姚晚珠计较计较这该得几个钱儿,冲着陌生样貌她怎么也能克扣几文下来吧。不巧被人识破,老脸羞恼,低头快步回店里数出八文钱来塞给姚晚珠后就不理众人自回店里头去了。
路人见这虎钳婆言行反复又吃瘪也不见怪,见事情没看头也都各自离去。
姚晚珠拿着这八文不敢置信这么容易就到手了!被狗子推了推,示意看向旁边。她这才看到那第一个站出来替她说话且昨日随意诬赖他们偷东西的男子正得意看着自己,那得瑟的神色无不在宣示着“怎么样?怎么样?还是我们厉害吧!昨儿是好男不跟女斗才放过你!”
这人——!姚晚珠哭笑不得。人家好心帮了她,她自然不能再没好脸色对待的。不过,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炫耀什么!姚晚珠敛敛衣裳,本想习惯鞠躬又想起他们是同辈好像不大对头,于是改敛身低头朝那几人的方向做了个全福:“今日多谢诸位少爷小姐的仗义执言!”
杏童看姚晚珠低头,那个乐啊自是不提。而上官诺知道这事还是因杜府的权威才这么快解决,但也不避开姚晚珠的道谢,因为他虽是因为杏童的缘故才插手,但他也相帮了不是?所以也安心接受了人家的道谢。沐非就更是个冷性子,对这自己受了不该受的道谢也是无动于衷直接忽视。杜沛菡就不好受了,本就因为这闲事耽误她的行程,受这礼还闲浪费时间呢,直接无视转头催促上官诺:“诺哥哥,我们快走吧!”
姚晚珠对这富家小姐不屑自己也不生气,她道谢自是她的礼,人家接不接受就不是她关心的事儿了。行完礼起身抬头望向对面方向,也不特意看向哪位,只轮着飘过一眼:“既然耽误各位事儿,那我就不再赘言。只待日后有机会偿还大家的恩情。”
上官诺本就因杏童对姚晚珠好奇,这才仔细打量起她。一对视他就被一双如镶嵌着黑珍珠的杏儿眼给勾住,心跳漏跳了一下,不由地多瞧了她两眼。杜沛菡在旁察觉,对面前的女子就更添一分厌恶。不由粗声打断上官诺的注视:“诺哥哥——”
姚晚珠却没注意到这茬儿,只又轻声道:“各位请先行。”
上官诺却不是如杜沛菡误会的对姚晚珠产生异性相吸的感觉。姚晚珠不过金钗之年,身量本就娇小,才到他胸前而已。更何况她的穿着丝毫无一丝女子的娇媚。对他而言,这不过只算是个小女娃罢了,也不过是被那双有异色神采的眼睛吸引注意了几秒。他也意识到时辰不早了,还得赶紧去吃完这膈应的膳食早点回去才是紧要的。故对姚晚珠道:“小事一桩,姑娘无须挂怀。”说完就招呼大家离开。
姚晚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几日暗里动静,她一直注意的人是杏童。她在意的是他们接受了她的谢意,然后还有和杏童算算了结这两日的恩怨。见他们要走,赶紧小声唤住跟在后头的杏童:“诶,你稍等下,后头那位!”
杏童看看左右,这才发现自己被人唤住呢。回头再次挑眉看向姚晚珠以目相询。
“这位,呃,公子,今日真是多谢你了。”姚晚珠再没眼色,也不可能看不出这行人中尊卑有别。故改口称呼公子不对那位真正的少爷有言语冒犯。
杏童嘴角微翘,又挑眉看着姚晚珠,意思是,完了,接着呢?
姚晚珠暗里对他这副神色撇撇嘴,温言道:“今日之事是公子相帮,我们昨日之事本想说,公子有错必须得给我们道歉的。”
“嗯?”杏童闻言竖眉。了不得了,这昨日的事还要他道歉?
“啊!公子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今日承公子相帮之情,昨日的冒犯就此作罢,自然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