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睁开眼睛:“没睡,我休息一下而已。”
凤至便看着她幽幽问道:“梅清姐姐,其实……到底怎样才知道你遇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合适的……他?”
这真是个好问题,梅清也不禁微笑起来,心中浮起某人的样子来。是不是他?是不是真命天子?怎么才能知道呢?她想了想,道:“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
“你怎么总把我当小孩子,好好答我的问题不行吗?才不要听什么故事呢。”凤至撅起嘴来不乐意了。
“我要说的故事就是答这个问题的。”梅清认真说道:“你先听一听再说。从前有一位非常有学问的学者,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成了名,被誉为当时的第一才子。有很多女子爱慕他,可是他谁也不娶。曾经有一名闺秀看了他的文章,心中倾慕万分,辗转托人要和他见一面,结果他说,如果你吃了一枚鸡蛋觉得好吃,难道必须认识那只下蛋的鸡吗?”
凤至一下子便被梅清讲的才子轶事吸引住了,笑道:“这人太好玩儿了,居然自比下蛋的鸡,哈哈……,那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才子先生到了二十多岁终于遇到了一位女子,结为秦晋之好。有人问他,你挑来选去找了这位,怎么知道娶到了合适的女子?”
凤至精神一振,睁大眼睛看着梅清,等着听那才子的答案。连周围的宫人们也都目光灼灼看过来,平日里梅清在凤至宫中出入惯了,宫人们也都是极熟识的,惯常与凤至一道听梅清讲各种故事。
“那位才子回答道,我没有遇到她之前,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婚嫁之事;而遇到她之后,很快就想到若她能成为我的妻室该多好;和她成婚之后,我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人,从来没有后悔过。”
梅清停了停,笑眯眯接着道:“我觉得他的说法非常好。”
凤至连连点头,道:“说得真好!这人果然有才!他现在多大年纪了?”
这位才子还没有出生呢。梅清腹诽了一下,口中搪塞道:“不过是传闻中的人物罢了,那里有什么年纪。”
可是凤至的眼神分明是不相信,好在时辰差不多了,梅清赶紧催着宫人们收拾东西,赶去利贞轩上下午的课。
没过几天,陆斐便带回了消息,安邦侯府南书院里负责洒扫的老人家姓穆,已经在书院里差不多三十年了,从未换过人。
姓穆?梅清心中一动,难道这人便是穆驰?不过算算年纪却是不对,总不会是穆驰他爹吧。穆驰既然是慕容驰的化名,那他爹自然也就是北戎的慕容皇族,肯定不会是扫地老头儿。
可是怎么才能试探着和这位老者联系呢?若是当真有一大堆金银财宝藏在南书院里,又怎么搬出来呢?之后又怎么办才好呢?这么麻烦的事情,自己是不是应该收上几个点的回扣啊……
梅清财迷地想了一阵子,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先放在了一边儿,等晚些时候看看机缘再说。反正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再多些日子。
其实梅清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别扭,从陈伟岩的描述和自己遗传的相貌来看,自己母亲的外形应该是相当不错的,竟然下嫁给掉进人堆里就找不见的陈伟岩,实在相当难以理解。
公平地说,陈伟岩其人性情内敛,颇有些宠辱不惊的心性,属于内秀型人才,只是这种人物对美女的吸引力大概也就比花天酒地的纨绔稍高而已,远不如或外形英俊,或言谈风趣,或家世雄厚的各路竞争对手。
往事不可追,如今母亲已经去世多年,当年之种种自然也只能随心揣测一番而已。要紧的还是如何将这两件东西处置妥当。最初的激动过去之后,梅清也渐渐有了和便宜老爹类似的想法,这两件东西似乎不是那么好拿的。有什么好处一时看不到,说不定倒会惹来麻烦的说。
患得患失之中,日子仍旧不紧不慢地前行,春风渐暖,海棠花开,陈家也得了几个好消息。
头一件,陈文广春闱有得,中了第二百五十名进士。虽说二百五在梅清听来有些别扭,但大家还是非常高兴的。
而陈伟岩在刑部已经立稳脚跟,如今长子榜上有名,便借机举办了一次贺宴,愈发与京城中的中上层人家走动得近了。
范氏刚进京时有些三不着俩,摸不着应酬的尺度,后来一则是自己也觉得脸上下不来小心行事,二则是请了宫里边儿放出来的老人儿好生请教了一番,如今总算有些进退之仪,至少不出洋相了。
更重要的是,陈家终于找到了新房子。这和陈文广也多少有些关系,所谓鱼跃龙门,一旦中了进士,立即今非昔比,上赶着巴结进士老爷的人多的是,听说陈家在找房子,很快便有一位李姓富商愿意出让,价钱也是极公道的,只为攀上了交情而已。
新房子有五进,十分宽敞,据说有二十多年了,只是屋舍保养得极好,绝无发霉漏水之类的情形,白墙青瓦看起来十分齐整。庭院显然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布置得颇有曲径通幽之感,估计也是请了大家设计的。
原来的屋主听说陈家是从外地新搬进来的,索性又将全套家具都奉送了,一水儿的黄花梨,雕工精细,款式大方,简直像是为陈家度身定做的一般。唯一的缺点是离官厅远了些,这个缺憾用两辆黑漆大马车解决了。
一通忙乱之后,全家都搬进了新居,梅清也在新居选了一处院子作为自己的居所。不过日常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