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她终于忍不住抗议起来:“你再讨厌我,我也帮你解脱了,难道不要你娘逼迫你娶瑶儿,你就不应该谢谢我么?”
“谢谢你?!”平川仰天一声大笑:“你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大言不惭?!”
“我为你做这么多,要声谢谢难道为过?!”寒蕊既生气,又失望。
哼哼,平川冷笑一声道:“我最多只能谢谢你自作多情。”
“你……”寒蕊顿时语塞,气极之下不知该说什么,喘着粗气,恨恨地望着平川。
平川瞪着她,往日历历在目,前仇旧恨,似潮汐涌上海滩,他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凛声道:“我不需要你管我的事,也不想看到你这个人,从此往后,你最好离我远点,别在我面前出现!”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今生今世,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
寒蕊怔怔地望着他,脸色渐然苍白,铁青。
平川一甩手,愤然而去。
“既然这样,无情可领,那我成全你,”寒蕊气急,叫道:“让父皇收回圣旨,改赐郑瑶儿!”
平川猛然间回头,想了没想,抬手就是一耳光,照着寒蕊的脸掴下来:“卑鄙无耻!”
只听一声“啪”的脆响,寒蕊被扇得连退几步,重重地跌落在地,身子俯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润苏、红玉和晚秋被平川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一时间,都愣在当场。等到红玉第一个反应过来,平川都走出了中门,而寒蕊,还趴在地上。
“公主!”红玉大喊一声,扑了过去。
寒蕊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睛发直,眼神空洞无一物,神色痴傻,左脸上,赫然五个手指印,红得发紫,一刻钟功夫,脸颊肿起就如同一个包子,一丝殷红的血,从嘴角渗落下来。
“公主……”红玉心疼得大叫起来,抱着寒蕊使劲摇着:“你怎么了,说话啊?”
过了好一会儿,寒蕊才呆呆地眨了一下眼,虚弱地往红玉身上一靠,气若游丝道:“回去——”
润苏轻轻地把冰凉的帕子捂在了寒蕊的脸上,寒蕊直直地躺在枕头上,一动不动。
红玉担忧地望了润苏一眼,瞟瞟旁边的案几,托盘上,晚餐丝毫未动。
润苏默默地起了身,站立片刻,望寒蕊一眼,胸口徐徐地长出一口气,却还是,感觉这么的憋闷,于是走到窗前,抬手一推,窗户应声而开。窗外,黑暗的天幕,浓重的黑云带着夺人的气势,急速地压下来。
“要下大雨了,挺闷的。”润苏轻轻地,把窗页合上,柔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红玉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晚秋下去了。
润苏再次回到床边坐下,似是自言自语,眼睛,却望着床上的寒蕊:“既然不领情,那就去找父皇,让郭平川娶郑瑶儿吧。”
沉默了许久之后,寒蕊忽然说话了:“都已经这样了,还改什么改——”
憋了许久的眼泪,一忽儿冒了出来,在眼角汇成两股小小的水流,寒蕊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郭平川,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我们前世,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罢。这一耳光的痛,终于让我明白,成见在你我之间,就是永恒。从此以后,我再不管你的事。
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无须再见,大道朝天,各走半边——
电闪雷鸣,一场大雨不期而至。
平川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夜幕中的雨帘,咸湿的气息沉重而压抑,浸透着他的周遭,就象他此刻的心情,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来的憋屈。
眼光缓缓下垂,他默默地摊开自己的手掌,今天,他就是用这只手掌,狠狠地扇了寒蕊一耳光。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下午,这么久了,手掌还在隐隐做疼。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就凭现在掌心的感觉,他能知道,寒蕊那张脸,十天半个月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