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不成皇后的,”皇后缓缓地仰起脸来,望着平川:“总有些事,是她算不到的……”
平川默默地注视着皇后的脸好长时间,他不知道原因,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皇后的话,可是皇后脸上的表情,却那么绝对。
在平川的沉默中,皇后低沉道:“他虽然随性,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寒蕊,象他……”
她指的“他”,是皇上。一个皇上,一个有着**佳丽三千的男人,有太多的理由见异思迁,皇后,凭什么,这么肯定?!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相信,平川犹豫了一下,终于咬咬牙,说:“我答应你。”
他知道,这一个承诺,比山还重。
“将军,你该走了,”皇后轻声道:“呆得太久,会引人怀疑的。”
平川随即起身告辞。
皇后又叮嘱一句:“无论那天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不要暴露自己。”
他默然一点头,鞠身而去。
“人生若永远都只是如初相遇,用现时的心情,去体味那时的她,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皇后的声音,幽幽地飘入他的耳中,而就在他一回头之间,皇后的脸,却转向了别处。
他悻悻地回过头来,思索着皇后话里的意思,却总是,想不明白。
她仿佛,是在说他,又好象,是在说她自己。
“娘娘。”桑丽小心地靠了过来。
“明天,我就送你出宫,”皇后低声说:“你要隐姓埋名地藏起来。”
桑丽红了眼圈:“娘娘,我没有地方可去,还是留下来陪您吧。”
“我已经安排好了……”皇后贴近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出了一个地名。
桑丽点点头。
“宫里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了,”皇后凄然道:“你好好地安顿,将来有一天,还可以替我照顾寒蕊的,我最担心的,就是她。”
“娘娘,我们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吗?”桑丽潸然泪下。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皇后沉默了,她没有选择,事到如今,保持清醒的理智远比悲伤哭泣重要。
“可是,”桑丽擦着泪,说:“娘娘您有把握吗?会不会,赌得太大了……”
“他来这里,粗暴的态度,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我本已是无计可施,好在,他来了。”皇后苍白的脸上,浮现起淡淡的笑容:“我从前,的确,是对他成见太深,没想到,最后全权托付的,却还是他。”
我就赌郭平川,这一把,一定赢。
“郭平川?”桑丽踟躇着,提醒道:“他跟公主,可是势如水火啊……”
皇后轻轻地一摆手,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H唬我只因他入神的一笑,赌一个将来……”
此情可待成追忆,秩弧9平川,今夜你来集粹宫,不是为我担待,为的,全然是寒蕊。你或然,心中已对寒蕊有情,可你,却没有察觉,也不肯承认。人生,若永远都只是如处相遇,用你现时的感情,来对待曾经的寒蕊,那该是,多么美好啊——
皇后遗憾而忧伤地,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心潮,却在悲伤地涌动。
心心啊,心心,当你一心期盼的时候,爱情在拼命地逃避,可当你一心远离的时候,它却,紧紧地跟来了……你的情路,到底是如何艰辛,到底要何时到头?你叫母后,如何能不忧虑?
“娘娘,”桑丽将热茶递过来,看皇后喝了一口,又说:“您这回,可是下了不止一个赌注啊,那源妃,岂有不想当皇后之理……”
“她自然往美处想。”皇后淡然道。
桑丽叹一声:“那您又如何肯定,她当不了皇后……”
皇后轻轻地笑了一下,脸上涌起淡淡的红晕,眼前浮现出的,是那个春意盎然的院落,她抓着小沙包,正跟桑丽相互丢着取乐,谁知振臂一丢,砸中的,竟是皇子的脑门!他傻傻地站在那里,揉着脑门,直到她被父亲押上来赔礼,才望着她,眼睛一直……
想起往事,甜蜜而幸福。
人生,若永远都只是如处相遇,那该是,多么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