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体不好,这么晚了还去惊扰她,你到底想干什么?!”皇上终于板了脸:“你若是再胡闹,先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父皇……”润苏还想争辩什么,忽然听到殿外传来公公一声惊呼:“公主!殿下!你们这是……”
寒蕊?磐义?他们来了!安全了呀……
润苏一喜,站起身来,皇上也诧异地,走向门口。
寒蕊和磐义裹带着一身的雪花和北风,手拉着手,浑身颤抖着,站在门口,凌乱的头发,凌乱的衣衫,满脸的泪,满身的血,直愣愣地望着皇上,半晌的沉默之后,俩人才抑制不住地扑过来,号哭着,凄厉地喊道:“父皇——”
皇上大惊失色,一把抱住两个孩子:“出什么事了?”
“只差一点点,我们就没命看到您了——”磐义悲怆道:“父皇啊——”
“你们从哪里来啊?”皇上看着他们身上的血,惊惧地问。
寒蕊抽噎着回答:“集粹宫……”
皇上的心刹时一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粗着喉咙问:“你母后怎么了,说话啊?”
“她,她……”寒蕊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她死了,啊——”
皇后死了?
皇上站在那里,只感到大脑一片空白,抱着号哭的两个孩子,他忽然觉得,他们伤心的哭泣,抽走了他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他强撑着,拉起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提腿,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摆驾,集粹宫……”
集粹宫里,还是寒蕊他们离开时的模样,没有人会料到皇上会亲自来,而且来的速度那么快。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都在述说着当时血腥的场面。触目惊心的一切,让皇上震惊,他紧紧地抓着两个孩子的手,跨过地上的死人,朝前走去,走向屋里。
一席白色的床单,盖在地上。
皇上缓缓地蹲下去,拉开床单,呆视着那张苍白而熟悉的脸,不禁悲从中来,怆然道:“婉怡啊,说好了的,你怎么丢下我,先走了?”弯腰欲抱起皇后,却看见了她脖子上的刀痕,只觉得胸口一挫,愤怒和悲伤顷刻间汹涌而来,他咆哮起来:“是谁干的?!谁,敢杀朕的皇后?!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紧紧地抱住皇后,拥在胸前,泪湿前襟:“都怪我啊,我来晚了,婉怡,都怪我啊……”
源妃得到消息,带着惠将军和平川匆匆赶来,她看到的,正是皇上跪在地上痛哭皇后,虽然没有呼天抢地,但皇上的失态,已经让她感到了压力。只知道皇上曾经对皇后一往情深,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还是如此地相爱,皇上的痛不欲生,告诉源妃,她似乎把形势,考虑得过于乐观了点。
皇上终于安定下了情绪,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源妃回答:“这都是蒙古死士干的,我们已经抓到人,押在天牢,等候陛下裁决。”
“还裁决什么?!”皇上怒道:“五马分尸!”
“是。”源妃应了,又忍不住附带一句:“唉,我们加强了警戒,想不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集粹宫,也是我们刚刚排查完才出的事呀,真是……不过,好在陛下无忧,肯定是因为正阳殿戒备森严,蒙古人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才转而谋害皇后的。该死的蒙古人!”
寒蕊低头望着脚,忿忿地想,真是满嘴胡言!若放在平时,她一定跳脚出来戳穿源妃,但现在,她学乖了,知道什么事,都该想一想后果在做。如果她现在说,后果就是,不但不一定扳倒源妃,以后自己在宫里的日子会更难过,因为已经没有了母后的庇护,源妃可以为所欲为。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些什么?”皇上忽然转向了寒蕊和磐义。
寒蕊刚要张嘴,又被磐义轻轻一扯,她顷刻间,把所有的话缩了回去。
磐义说:“我们担心母后身体,所以深夜想起来探视,结果一来,就看见这个场面,我们吓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去正阳殿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