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知道什么?!”源妃忿忿地白了他一眼,说:“我旁敲侧击已经很多次了,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了,老也没个主意,你看看,他的身体是每况愈下,我看呐,就是那死鬼皇后在地下拖他!”
钱公公默然问道:“皇上怎么会没有主意呢?”
“他说他喜欢喜儿,可是,一想到磐敛的意外,就胆战心惊,老是寻思,若不那么早立太子,磐敛不会死得那么蹊跷……言下之意,是怕喜儿出意外……”源妃叹了口气:“听上去,倒是好心,可是,我总不能回答他,磐敛要换了我这样的娘,肯定不会有事!那不是不打自招……”
源妃烦躁地一挥手:“不说这个,皇上没有态度,我还能把刀驾在他脖子上,逼他立太子?!”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弄清楚,他们今天去干什么?!”源妃恨恨地一咬牙:“你给我好好地监视着,他们今天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钱公公领了旨,正要离开,源妃却猛地站了起来:“更衣,我也去!”
钱公公吓了一跳:“您去哪里啊?”
“归真寺!”源妃恨恨地说道。不管他们暗谋些什么,我亲自去一趟,也是对归真寺的警告。他们要真是敢挑战我的权威,我就要让归真寺片瓦不留!
“娘娘,使不得,您是不能随意出宫的呀。”钱公公吓得脸都变了色。
“我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谁能拦得住!”源妃不屑的哼了一声,默然地抬起了手臂,宫女们,赶紧褪去了她彩缎的外套。
明哲大师缓缓合上经书:“殿下,暂时就到这里,休息一下,我们再接着来说。”
寒蕊最先起身,用很是愉悦的声音说道:“磐义你居然能坐得住,看来学佛法对你还是有些吸引力的。”
磐义看了寒蕊一眼,微笑一下,走了出去。
寒蕊愣了一下,赶紧地,跟了出去,亦步亦趋地追问:“你笑什么?”
磐义回过头来,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去散散步,你别跟着我。”
“告诉我,你笑什么?”寒蕊并没有放弃。
磐义停下脚步,严肃道:“我尊重佛法,却不认同。你要我说真话,我其实不想听,但你和润苏就一直这么守着,我就给你们个面子,坐这么一阵子,接下来,是我自己的时间,我要到处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你还是,一门心思想着玩?!”寒蕊一措,脸色有些难看:“尊重而不认同,是什么意思?”
磐义想了想,说:“佛说,不可杀生,我做不到;佛说,不可欺瞒,我做不到;佛说,不可妄语,我也做不到……”
“这都是做人的根本,你为什么做不到?”寒蕊没好气地问。
“因为别人做不到,我不想受制于人,就必须反击,既然反击,必然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这都是佛说不可做的……”磐义默然道:“佛是佛,我是我,我尊重佛,却不会照他说的去做。我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寒蕊怔怔地望着弟弟,一时之间仿佛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又好象,什么都没有听懂。她愣了一下,悻悻道:“你去哪里?”
“我呆会就回来。”磐义根本没打算回答她,一抬脚,就走了。
寒蕊站在石阶上,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决定跟过去,不是因为好奇,而是为了弟弟的安全。她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远远地,润苏也跟了过去。
春日的阳光很温暖,照在身上感觉就象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摩着。后山半山亭,平川倚靠在柱子上,不知自己坐了多久。他俯瞰着山脚,那一大片桃花林里,嫣红一片仿佛是少女的妆容。远处连绵的山峰,有新绿和墨绿的树叶明显的分层,在阳光下有一种生命的激情在闪耀。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寒蕊来。她的身上,就仿佛是有着无尽的激情,源源不断地涌向他,就象火,试图融化他这块寒冷的冰。她的笑脸,那么生动,甜甜的仿佛流着蜜;她的眼睛,喜欢瞪圆了来笑,不管什么时候,都带着几分顽皮;她的牙齿,总是抑制不住地晒出来,呲平了笑。他真的搞不懂,她为什么,要用这么一副不同寻常的表情来表示高兴,是想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罢,却令自己看上去又憨又傻……
他不由得牵起嘴角,轻轻地笑了一下,旋即又黯然。
集粹宫里,那双无比憎恨的眼睛,是出自她么?到今天,到此刻,他还不愿意相信。那曾经让他心悸的爱的目光,如今,变成了让他心痛的恨的刀箭。她的目光,已如利刃,将他的全部感受凌迟。一寸一寸身心的堕落,竟让他无法控制。
北良走了,他得照顾她,可是,他该如何来照顾她?就如皇后所说,只有磐义当上皇帝,才能保她周全。是她的单纯和善良,容易被人利用和伤害,除了这个至亲的弟弟,除了皇权无边的庇护,确实,没有什么能够让她确保简单快乐的生活。
“郭将军。”身后一个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平川默然站起身,来的,果然是磐义,他微笑着,仿佛不曾主动相约:“在这里碰到将军,真是巧啊。”
平川悠然一笑,不答。
磐义缓缓地在他身侧站定,低声道:“我一直在揣想,将军跟母后之间,到底有什么协议?”
平川漠然道:“殿下功利心太强,难道你认为,每个人做事都有目的?!”
“是的,总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