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润苏瞟了一眼磐义,说:“你若死了,磐义怎么办?郭平川刺杀他的事情,源妃竭力遮掩。这里呢,他又没人照顾。你说要去死,你死了究竟有什么意义?”
寒蕊一顿,望着磐义,哭得更加伤心了。
连想死都这么难,她怎么想得通?
润苏看了她一眼,幽声道:“听说,源妃要为郭平川请功,说他打跑了刺客,救了磐义……”
“她胡扯!”寒蕊一听,气得浑身颤抖:“郭平川就是刺客,就是他要杀磐义!”她转向润苏:“你都看见了的!”
润苏长叹一声:“谁会相信我们的话?!”
“父皇会相信我的!”寒蕊猛地一下站起来,咬牙切齿道:“源妃她休想瞒天过海,我一定要在父皇面前替磐义讨个公道!”
她将袖子在脸上一搽,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磐义,吃饭。”润苏将小案几移了过来。
磐义不动,说:“杀人了——”
“叫你吃饭!”润苏忽然吼起来。
磐义仍旧发呆着,不响。
润苏想了想,走过去,拿了一把戒尺过来,扬起来:“吃饭!”
“杀人了——”磐义表情呆滞,纹丝不动。
润苏扬手就是一甩,“啪”的一声,戒尺重重地抽在磐义身上,他惊恐地一缩,抱着双腿躲进了床上的角落。
“吃不吃?再不吃,我又抽!”润苏一边扬起了手,在案几上抽了一下,一边把碗递过去。
戒尺在案几上发出的脆响极具威慑力,磐义一言不发,直着眼,伸出手在碗里胡乱一抓,乱七八糟塞到了嘴里。
润苏的嘴角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宫女替磐义将脚洗了,安顿到床上,磐义只望着帐顶,说:“杀人了——”
润苏看看门外,寒蕊还没有回来的迹象,她环视屋里的宫女一眼,说:“都下去吧,殿下交由我来照顾。”
宫女已经下去了,润苏确信房中已经无人,便撩开纱帐,轻手轻脚地上了磐义的床,一看,磐义眼睛已经闭上,她迟疑一下,再看,那眼皮下,眼珠子还在转呢。
润苏微微一笑,坐在他枕边,悄声唤道:“磐义……”
磐义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你差点,连我都瞒过了……”润苏警觉地望着帐外:“不过这样好,借照顾的名义,你可以常住明禧宫,每天晚上,这房里,都只有我们姐弟三……”
“你跟平川有什么计划?恩,你是不会告诉我的,就属你贼精……”润苏笑道:“我溅了一脸的血,都没被吓死,你倒会装模做样哈……”她忍住笑,看一下帐外,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小时候,嬷嬷告诉我,疯子是不知道痛的……你骗谁呢?嘻嘻……”
磐义没有睁开眼,但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动得更快了,眉毛也跳了一下。
“不答我也没关系,源妃耳目多,我们要小心,”润苏说:“还是我说,你听吧。”
“你都听见了,我把寒蕊甩到父皇那去了,估计她一定会吵闹着要治平川的罪,源妃呢,则会死保平川。这样一来,平川就该,取得源妃的信任了……”润苏低声道:“平川若要帮你,你的胜算就大多了,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顾虑,不过我告诉你,对于他,你应该要信得过。”
润苏沉吟道:“原因么,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其实就算现在说了,你也未必能懂……”
“你还小,好多事,都不是你能明白得了的……”她轻轻地摸住了磐义放在一侧的手,想把它放进被子里,就在这一瞬间,她感到了一股反作用力,从磐义的手掌中传来。
他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手。
润苏幽幽一笑,柔声道:“你也累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