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义迟疑了一下,抬起头来:“寒蕊。也许你真的不应该这么看重感情,如果你不对感情要求那么高,非得一点杂质都没有。你和平川,即便有解不开的结。现在不也都会好好的……寻常的夫妻,那能都那么完美……”
寒蕊默然许久,才说:“也许你说得对,可我做不到。不纯粹的,我宁肯不要——”
“现在纯粹了,”磐义叹息道:“不也,可惜了……”
寒蕊闻言,缓缓地转向平川:“可惜了吗?”
平川悠然一笑:“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挺好。”
“唉——”磐义长长地叹息一声道:”药力还有半个时辰发作,你们也算是一对苦命鸳鸯,抓紧时间好好说说话吧……”他一措身,欲走,又回过头来:“寒蕊,你恨我吗?”
寒蕊一刺,险些落泪,只默默地站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恨——
“皇上,臣谢谢您。”平川说:“不管怎么样。您给了臣一个机会,把误会解开了。”
磐义顿了顿,折身离开了。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平川和寒蕊,惨白的烛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寒蕊还一直面朝大门站着,拒磐义已经远去,大门紧闭。
“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你还是,会选择让磐义当皇帝吧?”平川轻声道:“虽然,磐喜可能会对你更好……”
她没有回答,转过身来。望着他,泪光盈盈。
他静静地注释着她良久。忽然动容道:“你总是这么心软……却独独要对自己,那么狠心……”
她眼睛微微一眨。泪水滚下来:“那你呢?如果早知道他会杀你,你会转而投靠源妃吗?”
“不会。”他沉声道:“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复又泪下:“你才是个真正的傻瓜。”
“从来没有人说我是傻瓜,”他慢悠悠地答道:“除非我自己愿意当傻瓜。”
她愣了一下,无言地望着他,泪水滚滚而下。
“心心……”平川忽然低低地唤了一声。
寒蕊一震,惊异地抬起头来,扬起红红的眼睛瞪着他。
“心心。”他喊着,缓缓地靠过来。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忘记了流泪,涩涩地问:“你叫我么?”
他浅笑道:“当然。”
“为什么这么叫我?”她不确定地问,冥冥之中却感觉,有什么,已经降临了。
“蕊,不就是花的心么?”他沉吟道:“以前似乎听到过谁叫这个名字,可是太久了,我忘了,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更适合你。你就应该叫心心,应该被放在掌心里呵护着……我喜欢这样叫你,在心里,我已经这样叫你很多回了……”
“以后我都叫你心心,”他呵呵地笑了一声:“这是我专用的称呼,别人不许叫。”
她愕然片刻,倏地心跳加速,良久,却只是淡然一笑,本想告诉他,这本来就是我的小名,想了想,忽然觉得已经没有必要说了,一说起来,必然话长,何况能唤出“心心”的小名,不过是解桃花煞的条件之一,如今喝下了毒酒,桃花煞解与不解,还有什么涵义。
猛然间,她想起一件事来:“那天晚上,珍然说你叫她心心……”
平川怔了一下,恍然道:“黑灯瞎火的,摸上床来,我以为是你呢……”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她眨了眨眼睛,有些狐疑。
他悠然一笑:“你的香味啊,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不会闻错的。”
原来如此。寒蕊闻言,低下头去。第二日送珍然走的时候,珍然把情况告诉给她,她压根就没上心。
“你在想什么呢?”他问。
她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坦白道:“我以为,不过又是你的哪个相好……反正,你给我的意外太多了……”
他沉吟道:“除了李修竹,还有什么意外?”
她想了想,轻声道:“你不愿意跟我同房,却愿意跟秀丽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