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没事了。”北良将斗篷解下,将润苏包了个严严实实,托到马上,柔声道:“吓坏了吧,我们马上就回去啊……”右手臂勒缰绳,左手臂牢牢地抱紧了润苏,急速往前而去。
“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了……”润苏在北良的胸口哭泣着:“还好碰到了你……”话没说完,雨水就和着风灌进了嘴里,润苏“扑扑”地赶紧往外吐。
北良低头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头盔摘下来,给她套上。铜盔一罩下来,润苏的脸就陷了大半个进去,没见了眉毛也没见了眼睛。润苏觉得不舒服,抬手要摘掉。
“别动,”北良说:“雨大了,马一跑,就象针扎在脸上一样,你还是戴着好。”
润苏无语地,侧身抱紧了北良的腰。铠甲又湿又凉,硬梆梆的贴在润苏身上,润苏禁不住打个寒战。
“冷吗?”北良关切地问。
润苏没有回答,此刻,她正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后怕中。
北良的手臂加大了劲,将润苏搂得更紧,身上的热气从铠甲的缝隙透过来,温暖着润苏。
这是一种陌生的体验,润苏蜷缩在他的胸前,将头埋进他的臂弯,尽管周遭还是无边的黑暗和风雨,但她已经不再害怕,有北良在,她是安全和塌实的。她已经认定,北良心软,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以后会做什么,北良都不会计较。跟他在一起,没有压力,没有算计,一切都如此的单纯美好,单纯如北良,美好亦如北良。
“你是好人……”润苏轻声道。
“我来找你就是好人了?”北良呵呵一笑:“找到你,不过是碰巧而已。”
润苏纳闷地抬起头来,铜盔一沉,又把她罩了进去。
“呵呵,”北良笑着把她的头盔往后拨了拨,说道:“明天不是要走了么,我去落实撤防步骤,正好碰见寒蕊急匆匆往外走,问了半天不说原因,我看下这么大雨,自然不准她出门,这时候她才说,你出去散步,许久未归,她很担心你的安全,又怕说出来皇上责罚,所以准备偷偷去找你……”
“我就跟了她出来,到了你们俩分手的地方,我们就分头找了,”北良说:“我在城隍庙里看到了蜡烛的灰烬,想你可能是因为蜡烛燃尽了,害怕,所以跑了出来,但应该就在附近,也是运气好,就找着你了,”他责怪道:“你也是,为什么不在庙里等着呢,至少,不用淋雨啊……”
润苏一寻思,北良缺心眼,可不能让他把自己在破庙里呆过的事情说了出去,这要传到皇后耳里,可就麻烦了。脑筋一转,矢口否认:“什么庙?这里有庙么?”她把一切推得干干净净:“我要找了庙,怎么也不会淋成这样啊——”
咦,庙里明明有人去过的痕迹,怎么润苏完全不知情呢。北良一想,润苏说的也对,她要看见了庙,何必出来,必然是一路过来,没发现有庙。但庙里,什么人曾经出现过?这可是在外防范围啊,必须查清楚。北良心里打了个结。
润苏安静地伏在北良胸前,想着他刚才说的话,狐疑着,真是寒蕊出来找她吗?寒蕊真的会担心自己,而且如此为自己着想么?
她当然是不肯相信的,北良不是劝过她要姐妹相亲相爱么,这事不难排除,是北良故意说谎,想促使她们姐妹和好。
正想着,忽然听见北良胸腔里传来兴奋的轰隆声:“寒蕊——”
“那边没有!”寒蕊急切的声音在风雨中有些颤抖:“你这边如何?”
“我找了她了!”北良高喊道。
寒蕊和侍卫的马已经靠了过来,她探手摸了摸斗篷里的润苏,紧张地问:“还好吗?”
“她没事,”北良催促道:“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回去,你这一身都湿了,会生病的……”
话语里的关心显露无遗,润苏听在耳里,心里开始老大不舒服起来。没有寒蕊,北良是多么关心自己啊,一旦寒蕊出现,风向说转就转了,凭什么,我就老也争不过她呢?
“换了衣服再回去,省得他们看见瞎问。”一进行宫,寒蕊就不由分说地,先把润苏拖到自己宫里,双手刚一湿答答地推开门,却蓦地一惊!
皇上和皇后,都静静地坐在屋里,只等她们回来。
寒蕊登时哑了,倒是北良开腔了:“你进去啊,不会是走错门了吧……”
“我真希望是走错了门……”寒蕊低声嘟嚷一句。
北良探头一看,瞠目结舌。
“都进来吧。”皇后开腔了。
三人进了门,老老实实地一字排开。
“怎么回事?”皇后的语气颇为严厉。
“是我!”还没得润苏和北良开腔,寒蕊就抢先说话了:“是我拖了润苏去散步,走远了,迷了路,霍校尉是去找我们的。”
润苏只低着头,不敢吭声。北良心里却很明白,寒蕊之所以这样一肩担待,是怕润苏受罚。
一听说起头的是寒蕊,皇上有些坐不住了,他看了皇后一眼,转而责备寒蕊道:“你也真是的,下这么大雨,带着妹妹乱跑出去……”斥责一番,平复了皇后的怒气,寒蕊也许就能躲过去了。
“宫里的人说你是出去了又回来的,你到底干什么去了?”皇后厉声道:“润苏怎么又一直在外面,现在才回?”
没有出事已经是万幸了,可是皇后想知道的是,润苏和寒蕊去散步,怎么又多出了个北良?她猜想着,先有北良偷看润苏洗澡,那也算是件小事,可今天,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