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把自己和修竹的亲事托了霍帅,平川是心里塌实了许多。可是三天过去了,还不见宫里传来什么消息,霍帅也是连着几日,不见了人影。
平川纳闷着,到了霍府。正好,碰见北良。
一见平川,北良掉头就想走,平川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你去哪?”
“去营里操练啊。”北良话没说完,就急急脱身。
“你爱去哪去哪,”平川并未松手:“我想找你爹爹。”
北良支吾着:“我爹,在营里啊。”
“我才从营里来,他不在。”平川盯着北良的脸,北良是不会撒谎的人。
“他刚走,你们可能正好岔开了……”北良含含糊糊,更令平川起疑。
平川沉默片刻,忽然问:“你们为什么要躲着我?”
“没有啊。”北良当然要否认。
“那你带我去找霍帅。”平川出乎意料地固执起来,潜意识中,他已经明白,消息似乎不是太好,因为,霍帅并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之所以躲着他,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北良没办法,只好从实招来。
平川一怔,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正沉默间,忽然听见霍帅的声音传来:“平川——”
平川一回头,惊喜道:“霍帅。”却看见霍帅一脸凝重,他的身后,是霍夫人,也是不甚轻松的脸色,俩人中从外面进来。
“爹,娘,你们这么早就出去了?”北良嘀咕道:“也不告诉我一声……”
“不早了,都快晌午了,”霍帅看了平川一眼,闷声道:“消息,都已经传遍白洲城了……”
平川默默地盯着霍帅。
霍帅一言不发地进了屋,霍夫人轻声对平川说:“你来得正好,进来吧。”
北良想了想,也跟了进去。
霍帅看了平川一眼,又看了霍夫人一眼,低下头去。
霍夫人迟疑片刻,幽声道:“我们出门,是到李大学士家去贺喜了……”
没来由的,平川的心猛一抽搐。
贺喜?李大学士家?修竹家里有什么喜事?
平川默默地捏紧了拳头,感觉手心里渗出汗来。
“皇上,下旨,赐婚了……”霍夫人显然,有些紧张。
赐婚!会是我吗?圣旨先到修竹家,再到我家?是了,我不在家呢!
可是,应该是先到我家,这时候,怎么样,也应该有公公来传诏我回家啊——
尽管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头,平川心里还是升腾起一股不小的希望。
霍夫人深吸一口气,徐徐道:“圣上已选定修竹为太子妃……”
话语虽轻,却如晴天霹雳,一下炸响在平川的头顶。他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响,当下脸色煞白,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霍夫人胆战心惊地望了霍帅一眼,霍帅依旧是沉默着,起身离去。霍夫人无奈地,将眼神转向北良,北良对母亲轻轻地点了点头。霍夫人叹息着,也进屋去了。
北良把平川扶到椅子上坐下,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头一样的平川才回过神来,什么也不说,径直,就走了出去。
北良一路跟着。
“把他送回家了?”霍帅问:“心里肯定是难过,但看上去,人怎么样?”
“他本来,就不爱说话也不爱笑,经过这一回,估计是不会说话也不会笑了。”北良想起平川的样子,着实难过。一想到自己跟寒蕊不可预计的将来,更是担忧。靠着椅背往后一仰,不由得惆怅万分。
“郭夫人该担心了。”霍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北良慢吞吞地说:“她不会担心的。”
“为什么?”霍夫人奇怪地问。看见儿子如此颓丧,哪有母亲不担心的道理?!
“说到这里,我倒是真的,不得不佩服平川,”北良说:“他一路上失魂落魄,一进家门,反倒正常了,没事人一样,跟郭夫人和英霞打过招呼,就进了房间,一进房间,便又是傻子一个。”
“郭夫人和英霞根本没看出他心里有什么事,他也没打算让她们知道。”北良说:“娘,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想他不会有事的,至少他还知道在家里装,就说明他还是蛮清醒的。”
“你以为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见风就是雨?!”霍帅对北良说:“我平日里说平川比你强,你还不服气,这回可看到差距了?人家平川不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稳得住,哪象你,毛猴子一样!”
北良有些不满地看了父亲一眼,没有说话。
霍夫人一见,赶紧打圆场:“平川有平川的优点,北良有北良的优点,你看刚才,你不好开口说话,还不是北良善后,他是没有平川稳重,可比平川细心,哪能对每个人标准都一样呢?”
霍帅这才打住,又吩咐北良道:“这两天,你多陪陪平川,开导开导他……”
“我会的。”北良顺从地点点头,想了想,又问:“要不要把实情告诉他?”
“就说是修竹不愿意嫁给他,”霍夫人点头道:“我看应该告诉他,他若知道修竹是爱慕权贵之人,跟他不是一路人,也许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说什么说!妇人之见!”霍帅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象个市井妇人般乱嚼舌根子,有什么意义?!”
“这本来就是事实,谁乱嚼舌根子了?!”霍夫人一听,冒火了。
“哎呀,现在不是说的时候,”霍帅一听,赶紧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