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点点头:“新芽说她并不是有意要害您,先前卖进楚王府,也是想挣点银子,养家糊口的,因此都安心做事,并不争什么。”
“前几日,她说小枝跑过来问清水,说是沈雪如买砒霜要毒害您。”王嬷嬷说道这里,心有余悸,特别将音量放低,小声说道:“她又听小枝说,之所以这么重要的消息不告诉她,是因为她没有您给的锦帕。”
锦帕?
霜子稍微一愣神,这才反应过来。她从前闲的时候,大的女红不会做,没事便绣几块帕子,身边的人又少,便给了清水和意儿一人一块。
小枝好几次来传消息,都想告诉意儿,他们关系交好。霜子便说,都她亲手绣的锦帕的,便是可靠的人,小枝都可以说。
却不料,那日这话竟然被新芽听了去,以为霜子对她不信任,便有些介意,一气之下,跑到锦苑告状去了,说是沈雪如买砒霜要给霜子下毒的事情,霜子已经知道了,不要再动手惹麻烦。
沈雪如见是鸿院的人,开始还起了些兴趣,待问明白新芽的一些基本情况,便觉得有些愚钝,作为细作,怕是不够资格。
新芽却说道:“我有个姐姐,叫香莲,曾经伺候过楚王妃的。”
这一桩关系一拉出来,桐花眼睛都亮了,便将当年霜子与香莲的嫌隙过往,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新芽本就因为霜子没有给她代表“心腹”的锦帕而耿耿于怀,听桐花说自己的姐姐当年是因为霜子的缘故,才死的那样悲惨,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她说,她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就听了桐花的话。”王嬷嬷提起新芽,还是有些心疼:“她一直本本分分的。”
“我知道。”霜子伸手擦掉眼角的一滴眼泪,感觉到肚子里平和了许多,才说道:“是我没想周到。我心里是信任她的,却是因为在孕中,并没有想到做锦帕一事,让她心里有梗。”
说完重重的叹一口气:“还能不能救?”
王嬷嬷也是难过的将头扭到一边去,似乎在强忍住眼泪,半响才说:“怕是不行了。”
霜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便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些银两:“若是真救不了了,麻烦您厚葬,把这些银子给她家里吧。说起来,若不是我将她弄到鸿院来伺候,还在浣衣房洗衣服的话,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王嬷嬷看着霜子,小声说道:“这哪里能怪你。只怪造化弄人呀。”
说着伸手接了钱袋,起身出去了。
偌大的鸿院,就剩了霜子孤零零的一个人,老夫人晚上又派了两个丫头来伺候,霜子将她们安排在屋外,并不吩咐什么。
那两个丫头也是紧张的很,霜子如今是楚王府炙手可热最金贵的人了,一不小心得罪,便是要命的事情,因此也是战战兢兢,很是谨慎。
到夜半清水回来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未干的泪痕。
霜子吓了一跳,急忙问道:“这是怎么了?人找着了吗?”
清水本待忍住,却一张口,又是一行眼泪,抽噎着说道:“找到了。”
霜子急切问道:“那把他们安顿好了?雷虎接应了吗?药铺应该还是安全的。”
清水却不回答,低头盯着霜子的肚子,看她似乎心情还可以,状态也不错,安心的点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