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异香氤氲,绘着瀑布山水的屏风后面静坐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t
“公公,属下的人已经查明那位应公子的下落。”屏风的前面,黑衣人单膝跪地,恭敬的开口禀报。
“好,很好。”屏风后的黑影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闻声,那跪在地上的侍从想了想,壮着胆子问道:“属下是现在就下手么?”
“现在?你觉得光以神医的下落威胁他,就能逼他就范?”和煦听了忍不住嗤笑出声,跪在地上的侍从顿时窘迫起来。
“只会威逼算不得本事,我要让他去指正的心甘情愿!”铿锵有力的说完这一句话的,和煦挑了挑眉,又询问了一句:“最近让你盯着冉府,可有什么收获?”
“这个……”侍从迟疑片刻,突然用力的一拍脑袋,激动的吼出了声:“别的不说,有一件事情,倒的确有几分蹊跷,据属下所知,这个应公子最近似乎对派了不少人手去寻人。”
和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果断应答:“他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神医么,找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在他一脸失望,准备勒令黑衣人退下的时候,那侍从突然抢白道:
“不是神医,他找的人似乎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什么?”和煦顿时来了兴致,啧啧叹道,“他找那人做什么。”
“这小的也不清楚了,只不过……”说到这里,那侍从顿时话锋一转。
“只不过什么,别啰嗦,快点讲清楚。”和煦懒的同他废话,冷冷的催促。
黑衣人不敢怠慢,连忙简明扼要的解释道;“属下派人去查了一下,发现暗应公子要寻找的人,似乎跟冉府新进的一个小厮十分相像,而且冉府新招募的这些下人。有很多就是准备当做陪嫁,跟随他们二小姐去安国府的。”
“居然是这样。”听到这里,和煦心中顿时清明,看来那个小厮,跟冉家的那位冒牌小姐脱不了干系,蓦地,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立刻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
“找人摸清楚那个小厮的底细,然后扮成他去接近应公子。”
“啊?”黑衣人闻言一怔。懵懂的询问:“您的意思是说?”
“身为表弟。若是知道自家表姐被逼无奈的替嫁。会不会出来打抱不平呢?”言毕,和煦哈哈一笑,狂妄又嚣张。
黑衣人心中顿时清明,连忙应道:“是!属下定然不会让公公失望的!”
※※
铜镜中映出女子娇俏的容颜。只见她身着真红色的对襟大袖衫,头戴凤冠,美不胜收。
春枝前前后后的忙活着,时不时的瞧上自家小姐一眼,忍不住感慨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这花轿就要到咱们府门口了。”说完她捂着嘴巴,羞怯的笑了起来。
“你这傻丫头,要嫁人的是小姐,你害羞个什么劲儿!”云梓戳了戳她的脑门。今天真是个喜庆的日子,沉默如她都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我这不是替小姐高兴么,”春枝被说的脸更红了,低声咕哝道:“上回在宫里头奴婢可是瞧见了,咱们姑爷那是全天下最标致的人呢!”
“标致?”云梓蹙眉。“你这形容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哎呦!瞧我这嘴。”春枝拍了自己一巴掌,赶紧改口:“是英俊!跟咱们家小姐陪在一块儿正是金童玉女,金玉良缘呢!”
“就你嘴甜!”云梓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眸光扫向左丹青,却发现她仍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似乎根本没听到她们的交谈。
其实同云梓想的恰恰相反,左丹青将她们的对话听的十分真切的,不仅如此,耳边仿佛还响起了当年彩鸳和白宣一边为自己穿上嫁衣,一边打趣的声音。而那时的她,则羞红了脸,满心欢喜的憧憬着日后的一切……
事到如今,彩鸳已死,白宣嫁为人妇,她看着镜中凤冠霞帔,大红色嫁衣的自己,物非了,人也非了。
“快看快看,礼车来了!新郎到喽!”外面响起孩童吵闹的声音,左丹青这才从旧梦中惊醒,抬眸时正看到云梓向着自己走来。
“小姐,咱们出去吧。”云梓满脸堆笑,边说边替左丹青盖上盖头,挽着她的胳膊就要往出走。
“且慢。”左丹青握住她的手掌,将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放在她的掌心。
“眼看着要走了,雯思那边恐怕今生不会再相见,你将这个派人捎过去,姑且当我送她的最后一份礼物。”言毕,左丹青接过春枝递来的手,提步走向门外。
云梓收紧掌心,只觉得那红布里裹着的东西极为柔软,也没有多想,便按照左丹青的吩咐去了。
与此同时,街道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围观的路人都兴致勃勃的目送迎亲的队伍走来。
不仅是街道,旁边酒楼的二楼中,也有不少客人打开窗子探出头来凑热闹的,在他们中间,临窗而立淡紫色长袍的少年尤为惹眼,他大大的杏眼死死的盯着装饰华丽的礼车,似乎想要透过那厚重的木板,看清楚其中的坐着的人。
身边的小厮满脸担忧,低声提醒道:“主子,咱们野战这儿看了半天了,是不是……该走了?”
“走?去哪里,参加淮安候的喜宴么?”应锦年言毕挑了挑嘴角,嘲讽的笑了起来。
“恩……您上次不是说想要去一趟安国府,拜见一下安家族长么?”小厮吞了吞口水,弱弱的出声,其实他心里也纳闷的紧,原本主子昨天就说让自己备上厚礼准备登门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