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翻过这道山,我们就到了宁远了。”岚叔勒紧手中的缰绳,控制着车速渐渐放慢,忐忑不安的回头望了一眼,犹犹豫豫的开口。
听完他的禀报,禅心灿若星辰的眸子眨了眨,紧抿的薄唇也终于开启,下一刻好听的声线就钻入了岚叔的耳膜。
“宁远现在的情况如何?”
闻言,岚叔眸光陡然一黯,摇头叹道:“咱们派去探路的还没回来,属下担心也正是这个,所以才寻思着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从长计议可好?”
禅心仔细思忖片刻,抬眸看了一眼乌云滚滚的天际,心底不由得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岚叔颔首毕恭毕敬的开口:“看如今的天色,阿是过不了就会有雨,时不待人,还请少主尽快定夺。”
“既然如此就依你所言先找个地方歇下吧。”无奈的摆了摆手,禅心叹息一声,却见到对面的江脸色大变。
“江二哥可是想到什么了?”玩味的勾起唇角,禅心眼神戏虐的扫向江令,似乎笃定了他定会开口一般。
“趁现在或许还来得及,小七你真的非去宁远不可么?”
“眼看着就要到了,二哥还执着这个话题作甚。”说到这里,他好看的眉毛挑了挑,啧啧叹道:“难不成那些辽军在宁远布下了天罗地网不成?”
见禅心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江令心下一横,无奈咬牙道:“不止是辽军,朔北为了避祸,割了南部的三座城池让于辽东,才得以让他们退兵,但其实这个退兵只是表面上的,私底下他们达成了共识,准备联合在一起吞并掉南擎……”江令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禅心的脸色,却见他脸上的笑容仍旧不改。似乎并未被这个消息所震撼。
“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了?”江令觉得有些懊恼,毕竟这是南先生私底下悄悄告诉自己,又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轻易泄露的消息。
“恩。”禅心大大方方的承认,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只是知道的没你这么详细。”
言毕,禅心见江令还是狐疑的盯着自己,只好干笑着解释:“我毕竟在朔北呆了那么多年,轩辕帝那个老东西什么心性和手段还是了解的,陛下拒了他的求援,他定是想方设法的要找茬回来。只是割地这样的手段我并未想到。想必。是听了某些人的谏言。”
听他轻描淡写的说着,江令无奈苦笑:“我就知道,以你做事的习惯,若非调查的一清二楚。也不会这么容易行动,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我承认,就这点而言,我实不如你。”
禅心莞尔,想到当年二人在无昼楼中对弈的情形:“江二哥实在是谦虚了,想当年你还不是一招出奇制胜,杀的我片甲不留么。”
见他又提起以前,江令不满的撇了撇嘴:“我不得不说。当年那个跟在我后头的小屁孩要可爱多了。”
禅心闻言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再不言语。
他只要一想到当年司冕那个憨货留下的种种黑历史,就瞬间头疼……怕是永无洗白之日了。
车厢内刚静下来,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女子勒马时的呼喝。
“岚叔。怎么不走了?”云梓柳眉紧皱,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将马车停下的卫岚,连忙一个潇洒的转身从马上一跃而下,落到卫岚的面前。
“我们派去探路的人还未归,看着天气也不宜再赶路了。”岚叔边说边忧心忡忡的看着浓云滚滚的天际,若是真的有暴雨,冲垮了前面的山路就糟糕了。
这一路上云梓惦记着左丹青的安慰,早就心急火燎的不行,如今明明眼看着要到了,却莫名的停了下来,她哪里能够容忍,于是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妨,用力抓住岚叔的胳膊,咬牙切齿的追问:
“岚叔,你要明白,夫人她现在正在宁远城中,而辽军也在那里,拖得越久,情况就越不妙。”
岚叔惭愧的垂下头,无奈道:“云姑娘先别急,我想派去探路的人应该就快回来了。”
这么说就还是不肯再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云梓气结,失望的扫了一眼马车,目光犀利似乎能够将厚厚的车币洞穿。
“既然岚叔不肯,那云梓只好单独上路了,只是江二公子是我找到的,岚叔可否将他交给我让我回去向主子复命?”云梓此刻非常懊恼,她和十三不小心的被禅心的人捉到了,但后头见他也准备前往宁远,云梓还偷着替左丹青高兴了好一阵子,谁知道眼看要到了地方,却又闹出这样的事情。
此时此刻,云梓的心情十分复杂,也愈发的看不懂淮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待她吼完,四周一片寂静,良久,马车里才传来一道好听的声线:
“抱歉,我有必要保证江二公子的安危。”
“你!”云梓顿觉心中燃起一股怒火,转瞬被她强压下来,咬牙道:“好!既然侯爷不肯放人,那就权且当云梓没说过这话。”言罢,拉过的旁边的骏马跳了上去,双腿用力一夹顿时冲向前方。
隐约间,身后似乎还传来了江令的呼唤,云梓心中着急,也懒得再去分辨他喊些什么,一阵烟尘过后,转眼消失在前方的岔路口。
“你是故意的!”呼唤未果的江令恶狠狠地瞪了禅心一眼,“我看到你给岚叔使了眼色,你既然要去,又何苦气跑那个一根筋的丫头?”
“一根筋的丫头?”禅心闻言忍俊不禁:“江二哥这外号起的蛮有水准。”
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