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动,夕阳的光芒射入密林,在湿润的土地上投下无数斑驳的光影。乍一看去,和谐静谧,但空气中氤氲着的腥膻味道,正暗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岚叔安静的立在的禅心身旁,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开口:“少主,你已经猜到了?”
“恩。”禅心轻声应了一句,旋即点头,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他此时的情绪。
“吩咐下面的人待命,必要的时候,可以帮他们一把。”
闻言,岚叔顿时恍然大悟,试探道:“少主,您的意思是……他们是夫人派来的?”
“这种投机取巧的法子,除了她也没别人能想得出来了。”禅心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夸赞还是批评。
岚叔无奈摇头,心中默默叹息,或许少主他自己都没发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无法掩饰的宠溺。
他知趣的没有再做声,垂下的头也遮挡了脸上的表情,让禅心无从察觉。
悄然逝去的时间像打翻的墨水瓶,将天际渐渐渲染成一片漆黑,与此同时,冷月披着清辉而来,引着江中的波涛愈发汹涌。江畔的众人见状连忙收拾好现场,一溜烟的消失在密林深处。
与此同时,一艘艘舰船正向着江畔逼近,速度越来越快。
站在的桅杆旁的侍卫抽了抽鼻子,不安的皱起眉毛,眼皮也抑制不住开始隐隐的跳动。
“奇怪……”他闷闷的咕哝了一声,却被同伴的熊掌重重的拍在肩膀上。
“你这家伙嘟囔什么呢?唉……天天困在这屁大点地方上,可累死爷了,等会儿爷给你打几只兔子来开开荤。”
“你不觉得这里的味道有些不大对么?”那侍卫的眼皮还在跳个不停,淡淡的腥膻味钻入他的鼻孔。熏得他有些反胃。
“有什么不大对的,爷今天宰了那么多人,早就闻不出来味儿了。”说话的人手上还粘着没有完全干涸的血迹。今天他们屠杀了江北的一个小村落,杀人杀到手软。这回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选择落草为寇了,这种烧杀抢掠的日子还真是痛快得很!
看着同伴完全不在状态,根本没听进去自己说的话,那侍卫不由得眸光一黯,只好硬着头皮等着靠岸,然后跟着众人一同下船。
众士卒下了船。都依照监军的吩咐,谁也不敢轻易生火以免引起敌军的注意,那想要的开荤的侍卫就拉上同伴,两个人趁着光线昏暗偷偷潜入了密林里。
“这不大好吧。若是被监军知道了,送到殿下那里,咱们可是死罪一条。”那侍卫心中本就不安,被同伴硬拖着跑出来脸色则变得更差。
“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咱们打了兔子悄悄回去,谁又能知道。”同伴示意他安心,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行了几步,突然其中一人感觉到踢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登时痛的他直流眼泪。
“操!这特么是什么玩意?”他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痛呼出声。只得跳着脚低声咒骂。
原来他替到的正是左丹青特质用装牲畜鲜血的木桶,跟着鲜血涌出的竹管一起隐藏在树叶地下,因为夜晚昏暗的光线让人乍一看去根本分辨不出。
那两人好奇的低头,正准备将半掩在土里头的东西挖出来瞧瞧,谁知道刚弯下腰,就顿觉后颈一震剧痛,齐齐的晕了过去。
劈晕他们的正是禅心安插在附近的人,他们劈晕这二人也没浪费,在他们的动脉上开了道口子,直接放入那木桶之中……
鲜血顺着隐蔽的竹管源源不断的淌入江中,成功的吸引了那些早就饥肠辘辘,在夜晚觅食的食人鲳,它们一个个兴奋的摆尾,一窝蜂的向着江畔涌来。
与此同时,宁远城中,左丹青正稳如泰山的坐着,紧绷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报!”外面传来士卒通报的声音,卫珂扫了左丹青一眼,只见她轻轻颔首,算作点头。
见状,卫珂了然,开门将那士卒放了进来。
“公子,我们的人已经得手!”他的声音透着隐隐的兴奋,眉眼间也难掩喜色。
“现在还不能叫得手了吧?”左丹青撇了撇嘴,叹道:“还得成功将他们赶进水里才行。”
那士卒点头如捣蒜,眉开眼笑的附和道:“公子放心吧,咱们准备了好多毒舌和蝎子招待他们呢,等到时候场面一混乱,就冲过去破坏他们的舰船。”
闻言,左丹青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眸光带着探寻的说:“一共有多少艘舰船靠岸?”
“大概……七八艘?”那士卒眯起眼睛,思忖片刻才报出了这个数目。
“七八艘?”左丹青低声重复了一句,心中摸摸计算,朔北的一艘军舰常常可容纳几百至上千人,这些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全部,有可能只是的用来试水的先锋。
“看来这次不能剿杀干净了,”无奈叹息出声,左丹青摆了摆手,吩咐道:“告诉他们,现在可以动手了。”
“是!”那士卒点头如捣蒜,正欲转身的,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折返点:
“公子,我们派去监视的人说,好像那林子里还有一股势力。”
“哦?何出此言?”左丹青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正欲继续追问,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吵架声。
“太守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放我进去,我必须要见我家主子!”纤细的女音无比熟悉,左丹青眼前一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