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丹青一行人离去的十分迅速,待到禅心匆匆追来的时候,便只余下一滴凌乱的车辙,以及马蹄的痕迹。
见状,禅心皱眉,目光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车辙延伸的方向,对着身边的近卫叹道:“可惜晚了一步。”
“少主,这辙痕尚新,属下现在去追赶,也应当来得及。”
听到他的话,禅心并未马上做声,而是侧目斜睨了一眼正在赶来的岚叔,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意思无奈的苦笑。
这笑容看的那近卫心中顿时有若一道凉风飙过,后脊慢慢生寒。
不多时的,处理完禅心交代的任务之后,岚叔也终于赶了过来,见周围不见左丹青的身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少主,夫人她?”
那近卫见状连忙对着岚叔猛的挤了挤眼睛,张了张嘴做了个“刚走”的口型。
岚叔顿时恍然大悟,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再未做声。
“告诉他们,我们回颐充。”
“颐充?”那近卫不明所以,一听颐充的地名便傻傻的补问道:“咱们真的不去坠夫人么?”
岚叔狠狠的送了他一记白眼,偷偷掐了一把这家伙的胳膊,低声道:“蠢货,少主说去颐充就去颐充,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禅心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破天荒的没有计较那么多,只是修长的手掌轻轻挥了挥,旋即命令道:“走吧。”
※※
在宁远的危机得到缓解之际,颐充城中的矛盾却日益凸显。
城南一座普普通通的宅子里,泄明显凸起少妇不安的抬眸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际,良久叹息出声:“怕是要变天了……”
远处走来藏蓝色衣衫的男子见到她站在院落中,连忙加急两步迎了过来。眉心紧皱关切的问道:“眼看着要下雨的天气,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进去歇着,万一淋出个好歹。主子肯定不放过我。”
闻言,那女子的身子动了动。却仍旧没有要进门的意思。
“扣子哥,你说她……她怎么还不回来。”女子眉宇间笼罩着淡淡轻愁,挥之不散。
“三夫人放心,主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归来的。”扣子柔声说着,果断走过去带着白宣进屋,伴随着木门的闭合声。他的神情陡然严肃起来,一字一顿的对着白宣认真道:
“主子临行前曾叮嘱过我定要保住你同冉将军,我虽借白家的名义轻松接了你出来,但冉将军那儿……”
“冉将军他怎么了?”白宣对上扣子眼中泛红的血丝。隐隐的觉得事态十分严峻。
“前天我派人送了密信去冉府,安排昨晚在万梅园会和,谁知道……冉将军应下了之后,昨晚却没有出现!”小扣子眉头紧锁,一边说一边继续分析:
“直到今天。我听到了些许风声,似乎是冉将军的府邸已经被女帝的人默默监视起来,至于冉将军此时的状况……怕是也凶多吉少。”小扣子说到这里,气恨的锤了下胸口,自责的摸样十分明显。
白宣只得安慰他先不要着急。毕竟一切都还只是他们的猜测,她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道:
“安家呢?安家应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吞并冉将军的势力的。”
“主子同我原本应是这么想的,只是……只是隔了这么久,却都还不见他们有动静。”扣子深吸一口气,眉头锁的更深。
“现在还没行动未必就代表不会行动,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以我对我那位公公的了解,除非他认定冉将军已然败势,否则绝不可能会出手。”白宣沉吟片刻再次开口,眸光十分笃定。
扣子讶然,惊诧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在坐等时机成熟?”
“没错,有爪牙的老虎和没有的,你觉得安相国会更喜欢哪个?”白宣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小扣子一眼。
“自然是后者。”扣子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竖起拇指:“三夫人如今行事说话的方式,真是跟主子越来越像了。”
听她提起左丹青,白宣忍不住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宁远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是啊。”扣子眸光也瞬间转暗,沉吟良久,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主子她吉人自有天相。”
言罢,两个人都不由得转眸看向窗外,只见天边浓云滚滚,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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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颐充皇宫中,女帝纤长的手指轻轻打开探子送来的密报,凌厉的杏眸飞速扫过,嘴角一直挂着的笑容不由得渐渐敛去。
“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将手中的纸张揉搓成一团,她狠狠的摔在地上,震怒的看着和煦,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重复道:“什么叫不、见、了!”
“回禀陛下,我们拍去冉府的人说,冉家所有的人都在,却独独不见了冉云。”
“蠢货!都是一群蠢货!”惠昭怒极反笑,因为气愤而颤抖的手指指着和煦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道理,你们难道不懂么?!”
“陛下莫急,毕竟他的儿孙还在,咱们不怕他不出来。”和煦浑身一抖,连忙跪倒在地,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有用么?你难道忘了,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安家在么? 若是不给冉云治罪,我怎么名正言顺的动他们的家人?但若是我治罪于他,安家首先就会跳出来拆穿我的身份,到时候我们只能自食恶果!”说到这里,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所以我才让你悄悄抓了他,只要我们控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