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应晚晴怔然的表情渐渐染上一抹苦笑,深邃的眸光倒映出左丹青清秀的容颜,良久,才叹息一声:“你同你母亲,果真……只有容貌相像而已。”
左丹青闻言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状似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姨母觉得青青性子应该像母亲才好?”
应晚晴一噎,抓着丹青的那只手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下来,脸上的神情似喜似悲。
“若是当年,月儿的性子能如你一般,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是啊,如是她前世也是这般性子,也不会落得惨死冷宫的结局。
左丹青垂眸,没有做声。
“呵呵,瞧我,想那些伤感的做什么,”应晚晴自嘲的一笑,美丽的凤眸盯着左丹青看了一阵儿,感慨道:“想当初本宫见你时还在襁褓中,如今一晃儿都这么大了,日子这东西,果然最经不起折腾,本宫也老了。”
“姨母哪里老了,如果不是这身衣裳,青青还当您是琳琅姐姐。”
闻言,应晚晴轻笑一声,琳琅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左丹青这么说就是将自己比作同辈,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冷清的小家伙嘴巴竟然如此伶俐。
看来自己对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你啊……小嘴这是抹了蜜糖吧……”应晚晴嗔笑着看了左丹青一眼,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小小的鼻尖,继而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自家人面前,就不必这样了。”
“青青实话实说,绝对没有半点恭维。”左丹青眨巴着天真的大眼,那神情一点也不装假。
她这样天真的表情跟记忆力另一个女孩重叠,应晚晴心跳一滞,捏着丹青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收紧。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反复几次,才终于开口问道:“青青。本宫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肯听老夫人的话留在辅国公府?”
“姨母觉得青青回来,只是为了认亲?”
“不然……你……”应晚晴被问的愣住,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难道不只是想要寻求家人的温暖么?
“姨母,您难道不想知道我母亲是如何死的么?”左丹青话锋一转,目光灼灼的看向应晚晴。那样深邃的眼神,仿佛直射人心底。
应晚晴的心脏不由自主的漏掉一拍,她强忍着心痛,开口答道:“老夫人说。你母亲是被她的奶娘于嬷嬷害死的。”
“是啊,难道姨母不想知道为什么那个老奴才有如此的胆量敢动手弑主?”
“你是说?!”凤眸猛的一紧。一道厉色转瞬即逝。
“身为母亲的女儿,就应当替母亲报仇不是么?”左丹青抬起头,看到应晚晴变化的脸色,心知她已经被自己说动。
“姨母可知青青是在哪里长大的?”话题突然转变,应晚晴还没有反应过来,木然的摇了摇头。
“青青幼时被一户农家捡来抚养。可惜,出了我的养父养母以外,其他人都当我是个野种,除了要做繁重的农活还经常吃不饱,到了后来……我那个名义上的祖母竟然想要将我卖到一个专门喜欢虐待稚儿的员外家去……”
“竟然还有这事!”应晚晴的声线陡然转高,明显掺杂了几分怒意。
“不仅如此,青青从儿时起身上就不断有着细细密密的针眼,那都是拜那家的孙女所赐,她这么不为别的。只因我同她没有血缘,是个野种。”黑漆漆的眸子犹如一汪寒潭。不起一丝涟漪,但应晚晴只觉得自己的心湖早已波澜万丈。
左丹青并未给她喘息的时间,继续开口:“还有我那个二伯,是个色中饿鬼,有好几次,青青都发现凉在院中的xiè_yī莫名消失……”
“岂有此理!”应晚晴的怒火再也无可遏制,拍案而起。
“那户人家姓甚名谁!你告诉姨母!姨母一定给你做主!”应晚晴厉声开口,自称都变了,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伶俐可爱的女孩儿,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刚刚那些磨难同她联系在一起。
这才是冰山一角,没想到就能让她这位一幕如此激动、
左丹青扯了扯嘴角,涩涩一笑,抬眸直视向应晚晴的脸,无比坚定。
“都死了。”
“死了?!”应晚晴倒抽一口冷气,有些难以置信。
“从青青决心找回自己位置的时候,就没打算放过他们。”说到这里,左丹青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姨母,青青本就是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你啊……唉……”应晚晴闻言无奈的叹息出声,原本想要劝说的话全都没派上用场。
她今日将左丹青召来,是受了母亲的嘱托,逍遥王世子在郦城惨死一事弄的丰都也人心惶惶,又正好赶上左丹青那段时间正在郦城,她老人家是左想右想无论如何都不放心。这才嘱咐自己,想办法劝一劝青青这丫头,最好能让她回到辅国公府才最安全。
所以她先是谈起早逝的妹妹,又说及韶光易逝,不过是想提醒左丹青怜取眼前人,珍惜亲情。
只不过,竟都被这丫头四两拨千斤的一带而过。
应晚晴苦笑,真不知道这堂课,到底谁为师,谁为生?
“青青惶恐。”看着应晚晴越来越冷的脸色,左丹青作势就要跪下,却一把被应晚晴拉住。
“你这丫头,本宫还没说什么呢。”应晚晴嗔怒的看了一眼左丹青,严肃的问道:
“我只问你一件事,逍遥王子世子惨死郦城,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这句话说出来她自己也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毕竟,青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