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杰关上张青云办公室的门,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副花名册,厚厚的,有三百多页的样子,双手递给张青云。
张青云接过去,只见上面写着“清溪县领导干部花名册”的字样。
何杰说:“张书记,您刚来,这是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的花名册,给您一份,您慢慢看。”
张青云说:“多谢多谢。何部长你是个有心人啊!”
何杰说:“哪里,哪里,今后在张书记的领导下,我们共同做好组织工作。”
张青云说:“我刚来,情况还不熟悉,有些事情还需要何部长不吝赐教啊,毕竟你老兄来这里工作已经一段时间了,水深水浅,你心知肚明啊!到时候一定要提醒我,不能让我犯幼稚的错误。”
何杰看张青云这么谦虚,心里顿时对他增添了不少好感,就说:“张书记过谦了,地方上的工作,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关键就是紧跟一把手。张书记见多识广,这个是不用我提醒的了。”
张青云说:“要的,要的。我长期在高层工作,说实话,基层的工作经历还是欠缺的,现在到了这清溪县,两眼一抹黑啊,你老哥今后一定要关照我,我办事情,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你可以随时给我指出来。”
张青云然后掏出手机,问何杰:“老兄,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何杰告诉了张青云号码,张青云立即拨通,何杰的手机响了几声,立即把张青云的手机号码存起来。
张青云和何杰在沙发上坐下来,张青云问何杰:“老兄,您来清溪县工作多久了?”
何杰说:“一年零十个月。”
张青云说:“你原来在哪里工作?”
何杰说:“我原来一直在山北县工作,当过县财政局副局长,乡长、乡党委书记,后来又当了六年多的副县长,县委常委、统战部长,调整到清溪县,才当了组织部长。”
张青云问:“老兄今年多大了?”
何杰说:“四十五了。”
张青云说:“资格也够老了,你副处已经十年了吧?”
何杰说:“十一年了。”
张青云说:“进步是有些慢,在省直机关,你这个资历,说不定可以做副厅长了。”
何杰长叹一声说:“没办法,在县里工作,就是这个样子的,长期在一个级别的岗位上打转转,等到五十岁了,还没有当上一把手,基本上就到顶了。”
张青云说:“是这个问题,那么多副处级干部,都盯着仅有的几个正处级的位子,僧多粥少,出口狭窄,大家的级别都上不去。”
何杰说:“是啊,这是个现实问题。”
张青云说:“你对将来有什么考虑?”
何杰说:“现在还没有什么考虑,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张青云说:“老兄,嫂子现在哪里工作?”
何杰说:“去年已经跟着我一起调到这清溪县工作了,安排在县国土局,做副科长。”
张青云说:“挺好,挺好的,两地分居,不方便的。”
何杰说:“这里的工作条件比山北县还是好一些,所以她愿意来。”
张青云说:“这里的工资水平比山北县高吗?”
何杰说:“高,一般情况下,补贴要高个五百块左右。”
张青云说:“那不错了。”
何杰说:“在东州市所属的六个县里,清溪县的补贴是最高的。”
张青云问:“老兄,您孩子该上大学了吧?”
何杰笑了笑说:“是啊,是啊,在北京,上的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何杰的儿子今年二十岁,在北航读大二。
张青云说:“那很好啊,名牌大学吗!你是儿子还是女儿?”
何杰说:“儿子。”
张青云说:“儿子好,儿子好,好男儿志在四方吗!”
何杰说:“他读的是材料科学和工程专业,这个专业出国深造后,留在国外的比例很高。”
张青云说:“是啊,是啊,在国外读个硕士学位,就留在国外工作算了,有一定科研成果了,想回国,到时候条件就更高了,各大院校都争着要。”
何杰说:“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聊了一会儿家常,两个人的感情迅速拉近了,张青云问何杰:“老兄,这清溪县有哪些德高望重的老干部?”
张青云是主管组织、人事工作的副书记,老干部工作是其中一项最重要的工作之一,现在谁当县委书记或者县长,都非常尊重这些老干部,因为这些老家伙都是些无所畏惧的人,反正官已经当不成了,你要是让他们不高兴了,他们就撕破脸跟你对着干。
何杰想了一下说:“要我看,德高望重的老干部有这么几个人,陈明理算一个,他现在是县政协的主席,曾经当过清溪县的副县长,县委常委、统战部长,是清溪县土生土长的干部,在当地工作了一辈子,为人很好,影响也很大。
“王昕也算一个,他现在是县人大主任,曾经当过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县委政法委书记王越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在清溪县,王家是个大家族,我统计过,全县王姓家族中,现在在职的副科级干部,有十一个,正科级干部,有四个。加上沾亲带故的,估计围着王昕这个山头转的,有几十个科级干部。
“其他退休的老干部中,影响最大的就是丁学东了,在清溪县,大家都尊称他丁老。他原来在清溪县当过县委组织部长,县委副书记,县人大主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