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领着张扬与焦仁往回走,没多远便拐进一条小巷。
“生活在这里的,全都是老安平。”老先生很热情,走在前面自顾自地说着:“青年人上班,小孩子读书,留在家里的,只有婆婆姥姥。”
“安平没有待岗在家的年轻人吗?”焦仁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
“老板,你觉得安平还会有人待业吗?”老先生哈哈笑道:“有人说,在飞机上听到麻将声,就知道到蓉城了。可安平离蓉城不到一百公里,这里没有一个麻将馆,也没几户人家买麻将。”
张扬心中很不服气,可他没有反驳。眼前的小巷,全都是几十年前留下来的老房子,斑驳的墙壁可以看出这些建筑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可小巷的一切,与大街一样,洁净如新。
“老先生,这里就是安平最有特色的地方?”焦仁有点烦躁了,这个老家伙,莫不是寻开心。
老先生淡淡地说:“不着急,我要买些蔬菜,要不两位也陪我去蔬菜店看看。”
焦仁正要拒绝,张扬瞪了他一眼,默然跟在老先生身后。显然,张扬已经意识到,老先生领他们进+入小巷,必有深意,这个时候去买蔬菜,恐怕文章就在这里。
果然,张扬随着老先生进+入蔬菜店后,一眼就看出蔬菜店与蓉城所有店铺的差别。
店铺不大,也就五十来平米,进门一眼就能将店铺的情形尽收眼底:除大门外,靠墙的三面,没有另外开门,全摆着木箱似的货架。
每个货架的靠墙位置,有一个类似于功德箱的小木箱,小木箱的旁边,有一块白底黑漆的木牌,木牌上分别标有“一元”“二元”......“十元”字样。
所有的蔬菜全都用保鲜膜包装好,整齐地摆放在货架上,各种蔬菜色泽鲜艳,显然是刚采摘不久的新鲜蔬菜。
老先生与张扬、焦仁进来的时候,小店内有三人正在挑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三人已经选好自己需要的蔬菜,往木箱中塞入钞票便扬长而去。
三个顾客离去后,店内只剩下老先生与张扬、焦仁三人。焦仁还在疑惑地四处张望时,张扬已经明白了这个蔬菜店的与众不同。
店铺竟然无人值守,张扬脸色大变,眼睛中惊讶之色,久久不能退去。
安平的全民信用建设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怎么能不让张扬吃惊。
这个发现,让张扬对这次的安平之行产生动摇。但张扬是久经风雨的狠角色,越是这样,越要在鸡蛋里面挑骨头,达到他的目的。
焦仁四处张望一番,看到老先生竟自取菜,不解地说:“老先生、店主呢?”
“店主在家看孙子。”老先生挑了几样小菜,分别往木箱里塞入不同面额的华夏币,随后对张扬说:“如果说安平与其他地方不同,我觉得无人值守小店,应该很突出。”
焦仁不敢相信的大叫:“无人值守,不怕人偷吗?”
“凡为安平本地人服务的、设置在居民聚居地的便利店、蔬菜店,全都无人值守,从未听说过被盗的事。”
老先生的话,透着无限的自豪。
焦仁根本就不相信老先生的话:“这里就是一个死胡同,也许没有外人进来,你们就玩点信任的小把戏,让我们这些前来旅游的人,对安平有个好印象而已。”
老先生大笑:“安平人用得着玩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吗?安平人忙自己的事情还觉得时间不够用,没心思骗人。”
“安平人太瞧得起自己了,好像你们全都在干了不起的大事业。”老先生淡然的神情,让焦仁觉得很不爽。
张扬冷眼看着焦仁与老先生交锋,他知道老先生并没有说假话,却不想阻止焦仁刁难老先生,因为在安平所看到的一切,同样让张扬不爽。
老先生对焦仁的态度,却不以为意:“安平人确实很骄傲,并不是安平人自以为做了多大的事业,而是安平人的相互信任,让安平人觉得应该骄傲。”
“华夏讲究温良恭俭让,修养人的内在素质,而不是安平人标榜的什么全民信用。”焦仁对安平人的恨,已经浸入骨髓,说话的语气,免不了将往日的恨意带出来。
老先生摇摇头:“每个安平人都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所有安平人只有低调地保持着安平这片静土,这可是来之不易的。”
张扬只觉得一股怒火在xiong中燃烧,对安平的全民信用体系,张扬从骨子里排斥,何况是陈青云整出来的东西。可张扬身居高位多年,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
这次来安平,张扬是有备而来。他意识到,直接与陈青云正面冲突,很难找到突破口,不如采取迂回战略,从陈青云的政治主张上做文章。
当然,张扬亲自跑到安平了解情况,不仅仅为了打击陈青云,张扬此行,还有更隐秘的意图。
就在张扬考虑如何与老先生套近乎的时候,焦仁又与老先生对上了。
“老先生,无人值守店铺,确实让人惊讶,如果仅仅是这种小店铺,特别是覆射范围就那么百多米的小店铺,不能让人信服呀。”
焦仁可没张扬那么深的城府,心中有恨,嘴上就没有半句好话。
“这是安平人的生活方式,并不是为了要别人信服。”焦仁的胡搅蛮缠,让老先生有点不高兴了:“两位客人请自便,老朽要回家做饭了。”
张扬还没找到让安平人不自在的突破口,老先生的热情,让张扬觉得,要找到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