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狠了狠心:“胖子,罚款的事情好说,快点把施工许可证拿来才能过关。”
“真不能通融?”
“你让我如何通融?”
基地不比别的地方,活好干、结账也容易,可就是一条,必须按规矩来。曾经也有人想玩点偏门,可没有一人得到好处,老实干活的人,像眼前的胖子,反倒发财了。
“好,侯哥,如果许总真没有施工许可证,工期就得顺延;如果许总手中有许可证,对不起,今天的误工费,你侯哥不给,我会找花书记要去。”
陈儒听不下去了,转身道:“找管委会要误工费,谁给你的权利。”
“唉,这位大哥,你的话,我可不爱听。”胖子是天生的大嗓门,激动之下,声音盖过了瘦猴与陈儒:“我请了整整十台挖机,成本很高的。冤有头、债有主,如果说违法,你们别找我,找醴泉集团的许总呀。”
面对激动的胖子,陈儒打心底厌恶,再也不想与他理论,转身朝农家小院走去。
瘦猴看到陈儒态度强硬,如同打了鸡血:“胖子,快点叫他们让开,我在管委会等着你。”
“不让开工,我也没钱给他们,只要他们肯让开,我没意见。”
胖子很狡猾,话里话外都透着两层意思:对瘦猴来说,他要承担十万元的成本;对挖机司机来说,谁要让开,老子反正不给钱。
陈儒已经回避了,胖子却在耍无赖,瘦猴没有处理如此复杂局面的经验,急得满头大汗,却不知如何解开眼下的扣。
如果瘦猴稍稍冷静,打个电话给建设局的局长,事情很快就能得到解决。可瘦猴急傻了眼,只顾得与胖子、几个挖机师父理论,没想到事情与自己的猜测完全不同。
又有几台挖机开了过来,将桂花大道与山脚下的空地连接道路堵得死死的,十来个挖机师父围住瘦猴,瘦猴就是长了十张嘴,也没办法说赢他们。
胖子反倒躲到一边去了,现在他再也不操心了,反正出了问题有瘦猴给兜着。
几个小时过去了,农家小院的住户过来叫胖子吃饭,胖子才知道,已经过了十二点钟。
至于陈儒与瘦猴,还有瘦猴带来的两个同事,没人理睬他们。
其中有个同事稍稍有点脑子,看情形不对,悄悄给建设局长打了个电话,将这里的情况详细汇报过去。
正在食堂吃饭的建设局长,听到陈儒在醴泉集团的新工地受到围攻,当即放下饭碗,开车就往桂花路急驰而去。
十多分钟后,建设局长赶到施工现场,见面就埋怨瘦猴:“老侯,你干什么呢,醴泉集团的成衣生产项目手续齐备,为什么要他们停止施工?”
“手续齐备?不是前天才报上来的吗?”瘦猴笑道:“领导,知道我胆小,你可别吓我。”
“真不吓你,昨天的例会上,专题讨论醴泉集团的成衣生产项目。因为时间紧,走的是绿色通道,集中审批,一天就办理了所有手续。”
“不会吧,从来没有这么快过,我的妈呀,主任也来了,真是闯大祸了。”局长知道,现任的主任眼高于ding,却非常自负,此人亲自来到现场,不说目的如何,最怕的就是主任与施工人员ding牛。
瘦猴知道惹事了,吓得冷汗直冒,马上打低调:“胖子,兄弟搞错了,下不为例,叫你的兄弟让条路,放我们回去。”
眼下要做的,就是不让陈儒受委屈。平日里颐指气使的瘦猴,现在不得不放下+身段。
如果换成其他的人,胖子也许真会放他们一马。可今天来的人是瘦猴,胖子没少受他的气,眼下逮着机会,胖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瘦猴呀瘦猴,你也有落在老子手上的一天。
“侯局长,你让我停工,当时我就告诉你,停工是要花成本的,你非让我停不可。这下可好,足足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误工费算清楚了,马上放你们走。”
局长知道瘦猴没权力答应胖子的事,也知道胖子与瘦猴之间的龌龊,准备自己出面与胖子讲讲价钱。在局长的心中,误工肯定是要给钱的,别漫天要价就行。
就在这时,陈儒背着双手,阴沉着脸从农家小院出来,局长最怕的情形出现了,气得心中大骂:“狗日的瘦猴真不地道,早就陈儒也来了,说什么也要管委会来一位领导,再不济也要部长亲自过来一下。”
要想下属敬畏,必须与下属保持距离。陈儒不知从哪听到这么一句话,好东西记不住,这句话一下子就住进了他的脑海。
来到管委会后,陈儒很少与下属亲近,他想以此保持自己的威严,却不知管委会的人,对陈儒要安平所做的一切,不说了如指掌,起码知道个**不离十。
局长不怕别的,就怕陈儒在胖子面前摆威风。他想抢在陈儒前面与胖子说好,马上掉转身子,装成没看到陈儒,拉着胖子往山脚下走去。
“哎,这位同志,刚才你说什么?”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局长暗叹:如果陈儒摆出往日的官架子,只怕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
建设局长同样是官场老麻雀,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仗着自己对情况的了解而去提醒陈儒,否则的话,必定会带来两个后果:一是火上浇油,二是无法圆转。
胖子是本地人,对管委会的领导熟悉得很,看到建设局长和瘦猴对陈儒如此恭敬,联想到管委会新来了一个主任,陈儒的身份便呼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