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知道,那天在枕流酒店的聚会后,莫皎通知省委组织部办公室,让办公室通知新闻出版局主管人事的刘莲,借调陈青云参加省委的“三讲”巡视组。莫皎倒是讲信用,没有将陈青云就是龙清微的事情向部长汇报,只保证s省的“三讲”工作,肯定可以在《紫微日报》或其他中央级的媒体上发出声音。
陈青云没有按照莫皎的安排进行调查,他约了于春辉和江秋水在泉湖见面,他们俩人的话,陈青云基本上相信。
“青云,你摇身一变,成了八府巡按,可以摆摆威风了。”见到陈青云,于春辉和江秋水都很高兴。
陈青云苦笑着说:“我就是一个小差丁,被人绑架来的,还得保证出效果,你们要是不帮我,我可惨了。你们给我说说地方上的三讲是怎么进行的,特别是民众有什么说法,有什么可以当作新闻的事迹。”
于春辉不屑地说:“三讲,也就是领导的事情,老百姓谁会关心这个,民间对三讲的笑话可传了不少。”
陈青云颇感兴趣地问道:“有些什么样的笑话?”
于春辉哂笑着说:“有个单位,领导班子刚好只有四人,并且这四个人都特别喜欢打麻将。前一阵子,他们四人经常跑到酒店开+房间,然后玩一天麻将,第二天就向上级汇报,说他们又进行了一次三讲教育。”
江秋水不解地说:“那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于春辉解释说:“三讲教育是要求有记录的,他们的办公室主任这段时间就特别辛苦,隔三差五要给他们捏造学习记录,却敢怒不敢言。”
“你又怎么知道呢?”江秋水追问道。
于春辉得意地笑笑:“他儿子就是我班上的学生,有天迟到了,我追问其原因,结果他父亲晚上加班补记录,第二天睡懒觉,没给儿子做早餐。”
陈青云听后说:“这就有点过分了,三讲毕竟是件严肃的事情,怎么能如此糟蹋。”
江秋水笑道:“青云兄弟太天真了,你以为这些领导干部就是在认真地学习、认真地进行什么批评与自我批评。大部分的领导都是凑到一块读读上面发下来的资料和书籍,然后大吃大喝,任务就完成了。至于批评,领导干部中流行着一句话:你不讲我,我就不讲你;你硬是要讲我,我肯定得讲你;你讲我的要害,我就讲死你。”
于春辉也来兴趣了:“这样的段子多着呢,这次三讲总结了新时代的三大优良传统,估计青云也没听说过。”
“新三大优良传统?难道不是密切联系群众、批评与自我批评、理论联系实际?”陈青云不解地问。
于春辉笑道:“那是老黄历了,现在的干部,讲究的都是:密切联系领导、表扬与自我表扬、理论联系钞票。”
陈青云默然道:“这话并没有多大的夸张,所以中央要搞‘三讲’呀,看来你说的事情上面并非不知道。难道没有正面的事例吗?你们说的这些,别说不能写,就是我写好了,也没法见报呀。”
于春辉想了一会:“雨神倒是有件事情做得不错,确实也是借着‘三讲’的东了:谁要是给他打马虎眼,他就按照‘三讲’的要求给谁套,执行不力的人直接下位。”
“什么事情呀,你说得那么玄乎?”陈青云被于春辉吊足了味口。
“全县大扫盲,从机关到乡镇,分片包干,机关干部和教师,都要轮流下乡到扫盲学校给农民上课。后天就轮到我了,你要是迟来两天,就得一周以后见面。”于春辉脸色平静地叙说,看来他对徐达军组织的这次活动并不抵触。
“雨神需要这样大规模地扫盲吗?”陈青云感到很惊奇,建国已经快四十年了,华夏还有哪么多文盲?
“雨神属于真正的山区,人口不多,仅五十来万,但地域面积却排全省前几位,接近三千平方公里。城区附近的几个乡镇只占全县百分之三十的面积,却集中了百分之七十的人口,这些人大多数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上过学校的很少,至少一半以上是文盲。”江秋水沉重地说。他是雨神土生土长的名牌本科大学生,像他这样的人,在雨神县并不多见。于春辉在雨神教育界也算是知名的老师,但他却只有大专学历。
“谢谢你们,我明天就去雨神。”因朋友聚会的高兴,也被这个话题冲淡,陈青云淡淡地笑道:“喝酒吧,青蛇,晚上不要动车,你也喝两杯吧。”
徐达军没想到陈青云又会来雨神,高兴地说:“青云兄弟,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还说呢,今天早上喜鹊不停地叫唤,原来是青云兄弟要来。”
陈青云不好意思了:“徐书记就会说笑,你要是不欢迎我就明说呀,我掉头就走。”
“别、别,我马上通知钦亮,这小子当局长了,也没请我吃过饭,正好你来了,宰他一顿。”徐达军知道陈青云是开玩笑,他也就汤下面。
“书记,市委来什么大人物了,院子里停了台军a的奥迪,难道是军区的领导过来了。”门外传来爽朗的笑声。
徐达军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这小子肯定在监视我,不然你前脚进门,他后脚就跟来了。”
站在门口的方钦亮瞪圆了双眼:“青云,怎么是你?什么时候到雨神的?”
陈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