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他能扯到不相干的问题上,合锦眼角抽搐,素手一招,凭空拽出一白玉小瓶‘当’的放在他面前。“给你,辟谷丹。”
耶律沙拿眼瞥了眼,一脸的嫌弃,端起茶盏碰了碰玉瓶的瓶口,两者相撞发出‘叮叮’脆生生的声响。“我才不吃这种没有味道的东西。”
“难不成你还指望在这种荒郊野外吃到山珍海味?”
“没有山珍海味,粗茶淡饭也可以将就。”耶律沙放下空盏,拿起搁置在桌边的折扇,认真的指了指西角门边堆着不少干柴的小屋道:“那间屋里我好像看见了不少吃的,虽然没有肉,但偶尔改善一下膳食也不错。”
“我看你是不打算说些我想听的了!”合锦没闲心听他鬼扯,一把夺过在眼前晃悠不停的扇子,丢在桌子的另一头。
“你想听什么?”耶律沙看来是绝对装傻到底了,摆出无辜的模样,趴在桌上伸手想要够回折扇,却被气急败坏的小狐狸一爪子吓的缩了回去。
“还装!我屋里的床呢!?”再懒得跟这些演技派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她早该如此了。“还有屋里地上那些之前绝对没有的粉末,你不会告诉我是它们半夜自己钻进来的吧?”
“这你问我没用啊~是他……”手指指向昨晚被留下的替罪羊,摆明了要撇清一切关系,毕竟一人死比较不亏嘛。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人所为,与别人无关。要找人算账的话,就去找他吧~
合锦目光狠狠移向闻人呈都,意思既是他不说,那就你来说。
感受到一道逼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闻人呈都紧盯着岳晨的眸子缓缓转动,看向坐在斜对面的女子,举拳掩口轻咳一声道:“为什么呢?为什么床会消失?为什么会多出粉末呢……”
“是啊,为什么?”合锦声音无波,目中也褪下了怒意,似是真的在求教。
然而这却让被问的人感觉一阵毛骨悚然,脑中迅速思索着应对之词,心里忍不住暗骂仍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某魔狐。明明是他码出来的烂摊子,现在却要自己替他瞒着,替他收拾残局!
“为什么呢……啊……”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闻人呈都笑意盈盈道:“锦儿救了我那么多次,我想着也没什么好报答的,只有这身皮囊还算看的过眼。又怕你不好意思当面点头,所以本打算着主动献上,却没想到……”说到这里停顿了少顷,露出一幅悔恨不及,抱憾黄泉的表情,就差捶胸顿足了。
“却没想到入眼的竟是锦儿你变成小狐的睡颜,锦儿果然无论什么样子都是那么动人。结果我一时激动,灵力碾碎了床榻,然后……然后你就都知道了。”
意思就是那些灰是床榻的尸身?你骗鬼啊!!合锦看着他在那儿表情生动、恰有其事,听着他胡编乱造的有模有样,最后真是连生气的心思都提不起来了。
本就没指着她能真的信了自己这堆胡话,看着她对自己的装疯卖傻没有态度,闻人呈都干笑几声,终是收了扮疯的卖相,郑重起来。半晌道:“总之……我不会伤害你。”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有意无意中是将身旁的两人排除在外的。合锦盯了他半晌,并没有深究他的用词,而是轻吐一口气道:“相比我救你,倒是你救了我很多次。而且一重天上,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重伤,也就轮不到我反过来救下你。”
所以他这是被信任了吗?闻人呈都闻言眨了眨眼,忽然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涌上,这是他千百年来从未感受过的。
就像是……心被灼烧。
听了闻人呈都这一大段的胡扯,合锦原本不甚冷静的心莫名平静下来。相对于未知的夜晚,这个几次三番帮了自己、甚至是险些丧命的男人,更应该值得她信任。
感受着心中难得的这份暖意,闻人呈都竟然有些不适应。无论是真实还是假意,平日里总爱挂着笑的他,此刻却是无论如何不愿笑出来。强压下溢出嘴角的笑,不自然的偏过头,令眼眸离了合锦的视线道:“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太容易相信人小心被人卖了还心存感激。”
“那么在没被你卖掉之前,我还是要感激你的。”
“喂喂,你们浓情蜜意的够了没有?”对于合锦如此盲目的信任一个人,不知为何,耶律沙心里竟有些微的不快。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确确实实影响到了他的心境。不过对他这个几百年前便自认为再无牵挂、潜心研究阵术的阵痴来说,只当此为天干物燥引起的心火而已。
“哪儿来的浓情蜜意!”合锦被他的用词刺到,立即反驳,那样子就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狐狸。
而正待耶律沙准备例行与小狐狸拌几句嘴的时候,小院儿的院门却被人叩响。
其实几人早便发觉有人站在门外,似乎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叫门。再加上来人都是些凡人,便也没在意,任由一众老老少少在院外踌躇迟疑。如今约是定了心思,这才轻轻扣起了门扉。
估计是怕扰了院内之人的休息,敲门声仅仅响了一次便又归于沉寂,而院外聚集的村民更是大气也不敢喘,静静盯着紧闭的院门。
院儿里的这几位皆是身份不凡,对于这种应门的小厮活计,哪里会有那份自觉。看着根本不打算应声的三人,合锦只得白了三人一眼便起身跑去开门,她这丫鬟命恐怕到哪都是改变不了了……
‘吱呀呀——’轻拉开长年被山林的潮气侵蚀到边角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