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一听有人说她“不男不女”,还说她是“草包”,立时酒气上涌,红了眼:“哪个如此评价于我?”
“就是……就是方才骂您‘不要脸’的……李家二小姐。”这小桃花本是想挑个事儿,一方面为难为难云清,一方面也让那李家老二给她们出出气。可这云清酒一下肚,多年不见的英雄气概一下子冒了出来,这一声厉喝,直是吓得人家小娘子声若蚊蝇,要不是好好的有椅子支撑,怕是真要腿软倒地。
云清说话间就朝有琴在手的小娘子们扫去,立时想把那小毒舌给揪出来。
旁边的小桃花见云清气势赳赳,一时间有些后悔,心想可别闹出大事来,于是便怯怯的拉了云清的袖子:“王,王妃,咱们西越讲究个动口不动手。您若心里有气,再回骂过去便是,千万不能打人呐。”
云清秀眉一蹙,看你这小桃花也以为我是个只会动粗的草包是吧。我偏要给你们露一手:“拿琴来!”
大殿之中,一下子寂静了。
乔兄弟那伙人也不拼酒了。他愣怔的看着自家媳妇,心想方才真不该放任她喝那烧刀子。可他从未见过云清醉态,一时心痒难耐便放纵了她一回。
现在他后悔了,这姑娘醉了酒,怕是只会说胡话。知道她会舞文弄墨,还耍过偃月刀,可这抚琴一事……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谁不知那李家老二琴艺了得,想当初就是因为一曲妾相思把他引上了床……
往事不堪回首,乔兄尽量不要去想。
可现下里这个醉生生的小娘子,那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可不想她被人戏弄嘲笑再吃了什么哑巴亏。
已经晚了,他家娘子已然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大殿中央。除却她那副足够爷们儿的坐姿,其实她身材婀娜,俏脸绯红,还真是从未见过的一番风韵。
“你要是输了。就滚回北齐,把端康王爷还给我……”那李家老二好似也喝多了,抱着一张琴,摇摇晃晃,少有的摒弃了大家闺秀的姿态而吐了真言。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空前热烈。
前来参加围猎的本就是一群正值热血年纪的青年男女。现下里有热闹看。众人非但不上前阻止,反而开始拍手起哄。
太子乔邦坐在首位,无奈的捏了捏眉心。照理说他做为这个大家长。是应该适时的出来阻止一下的。但一想到先前的那位北齐平南王,全年一副冰块脸,现下里正坐在正中的这个女子,听闻当年在他麾下也是个十足的人才……
如此这般,他便产生了一种看热闹的心理。正襟危坐在上,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看着下面的众人继续闹腾。
云清半眯着眼,好似要睡着了一般。不知哪个好事的上来叫了声“王妃”,她才半睁了眼,迷迷糊糊的道了句:“何事?”
小桃花虽然胆怯。可众女一致把她推到了前面。她也只好怯生生的再次向前,哆嗦着唇道:“李,李家小姐向您挑战呢。”
“挑战?”云清双目一凛,手朝旁边一伸,大喝一声:“拿剑来!”
众人全都怔了。
乔越从未见她如此醉态,倒是娇憨可爱的紧。可放任下去怕是要出事情。他对云清先前的从军经历不甚了解,但在南疆之时也多少听过她的威名。
现下里,这姑娘分明就是云将军上身,再不加以阻止,她要是真进了角色把那李家老二当成敌兵给咔嚓了……这大庭广众之下人证物证俱在。解决起来估计不会太过顺畅。
于是乔越放了酒碗,意欲上前阻止。
还没迈出脚步,就被新一波的小青年围了上来。瞬间你一杯我一碗,全来瞻仰这位传说中的西越战神。
“端康王殿下,微臣打小就听着您的威名长大,请容微臣敬您一杯。”乔越一呛。
“端康王殿下,小臣的妹妹天天把您的画像画在床头瞻仰,今日来前特意嘱托,让小臣代她为您献上一杯酒。”这倒是真有可能。
“殿下,王妃对您真是情深意切,为了您肯屈尊与臣下之女一争高低……”
这最后一句,乔越极其受用。一想到云清为他吃醋,他直是感觉那酒也是甜的了。正待问那小臣的名字,好生嘉奖他一番。忽闻殿内云清大喝一声:“好,便依你所言,今日比试,我云某人若是输了,就立马滚回北齐,永不踏足西越!”
“嘭”的一声,乔越的酒碗掉在了地上。他双目喷火的朝着那李家老二望去,此刻真的怀疑这小蹄子是北齐慕容家派来的内奸,真想立刻差人将她捉了,打入天牢永生别再出现!
李家巧巧的琴技果然不是盖的,一曲下来,殿内就恢复了寂静,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当然,除了乔洵和萧漠然,这俩人从一开始就默默的喝着酒,好似这殿内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般。
一曲终了,众人全都将目光望向了云清。
她坐在那里垂着头,总感觉又像是睡着了一般。
李家巧巧见她此番模样,一张小脸儿更是气极。这啥意思?明显的轻敌!
“王妃,该你了。”小桃花在旁边轻轻的推了推她。
“何故扰人清梦!”
众人哄堂大笑。
乔越无奈的颓在椅子上,单手扶着额头,要不是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他此刻真想把这小娘子赶紧给收回去。
“铮”的一声,古琴在云清的指尖,发出了一声悠扬。
随着她指尖飞扬,众人的哄笑渐渐淡去,最后,直是鸦雀无声。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