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缓了半天才从他那“娘子”二字缓过神来。
本想再好生将他揍上一顿,可一见他满脸都是淤痕,伸出的拳头终于又恋恋不舍的撤了回来:“乔越,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但请你收回方才那两个字。念在你一直未曾出手的份上,这回我饶过你,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只希望以后不要再见到你!否则……”云清眯起眼,恨恨道:“下回再见之时,就不是揍你这么简单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
这个梦极长,长得好似没有尽头。
云清梦到自己终于出嫁了。凤冠霞披,大红花轿。热热闹闹的宾客。
好多人都对着她笑,那些脸好生熟悉,可居然一个也叫不上名字。盖头被人揭开,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怯怯的将眼睛抬起,他娘的!竟然是乔越!
“乔越!”她猛的坐了起来。
一道身影飞奔而至。将床前的人推了开,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且极其熟练的从旁边的水盆里捞出了一枚帕子,擦脸,洗手,做得极其熟练,就像曾经演习过千百回一样。
“娘子……”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一边细细的摩挲着她的小手,一边颤声道:“我就知道,娘子不会忘记我的……”
抬手,掌风将至,快要拍到乔越的脸颊之时,又忽然收了手。云清恨恨,磨了磨牙:“乔越,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把你的脏手拿开!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什么‘娘子’,还有,别再让我看到你!”这次的乔越,虽然貌似还在占她便宜,但比起先前,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的眼神不一样了,从前总是一副疯狗模样,现下里居然走起了纯情路线。还有……云清向来不欺凌弱小,她打了他这么多次他都没有还手,云清确实下不去手了。
“你走,别再让我看到你。”她抽了抽手,只用了一成的功力,将乔越推到一旁。
乔越坐在床边,欲言又止,不一会儿的功夫,眼睛里像是着了一层雾气。
旁边走过来一袭蓝衣,拉了拉他的胳膊,摇了摇头,二人各自叹了一声,走了一个,又坐下一个。
“请问您是……”她不认得乔越,很显然也不记得蓝衣。
蓝衣极其自然的将那一排银针展开,对着蜡烛细细的消了毒,声音淡淡,十分坦然。也许他该庆幸自己终是没与她发生什么,现下里才能这般自然的面对她:“在下姓许,是姑娘请来的郎中。”
一旁的张营点点头。
现下里云清最信任的就是张营。虽然她很想和娘亲说说话,可直觉告诉她,娘亲明显异于常人。本想着出来后寻个郎中好好的给她瞧瞧,可自己……不仅面对了一大群莫名其妙的人,还貌似发生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事。
最严重的,自己好像晕倒了。
“许公子。”云清伸出手臂:“我生病了吗?”
蓝衣点点头:“姑娘这里出了些问题。”他指了指脑袋。
云清不语。她也意识到了。记忆出现了断层,似乎。
“不用把脉了。”蓝衣示意云清将胳膊收回:“姑娘坐好即可……”他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乔越,然后又转向云清:“那个……姑娘,最好能有个人扶着您,在下这针施下去,怕是会疼。”
“我能忍受。”身为武将,打小练武,大疼小痛的犹如家常便饭。
“还是找个人扶着好。”施针不似其它,万一忍受不住,精准度就拿捏不好了。
乔越很想上前,可还未曾提步,云清一眼便将他瞪了回去:“你为何还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