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易想点头,奈何身子太重又浑身无力,终究没有做到。王晋见状急忙上前,检查着耶律易的身体。
“本来以为耶律太子还要再过两日才能醒来,如今一看,太子这般毅力实非常人可比。”确认了耶律易没有什么大碍,王晋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有……劳。”耶律易每说出一个字,心口上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从醒来至今,她不过只说出六个字,却已经满头大汗。
华溪烟看着耶律易,他并不黑,是一种很健康的古铜色,但是由于大伤,脸上并没有什么光泽。一双眼睛刚刚睁开似乎是还没有对准焦距,但是丝毫不影响他深邃的眼眸所折射而出的光彩。高挺的鼻梁更是给整个人增添了几分傲气。总体来说也,耶律易长得不错,而且周身散发着圣天男子所不具备的阳刚之气。
也许对于有些女子来说,这般威武阳刚的男子才更加吸人眼球。
手上一痛,华溪烟转头看着面色不善的某人。
“他没本公子好看。”云祁盯着华溪烟,吐出这么一句。
华溪烟觉得好笑,但是还是很诚实地点头:“是没有。”
她只是很单纯地在打量耶律易,因为她对这个九死一生从战场上逃出来而今又凭着顽强毅力醒过来的人很欣赏。
“太子,您刚刚说……不走了?”吉克盯着耶律易虚弱的面容,低声问道。
耶律易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眨了眨眼。
“可是如今二王子风头越来越大,若是您不回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迂腐?”王晋忍不住出声责怪道,“就算你家主子拼尽全力最后留了一口气回去又能如何?就能保得住头上这顶金冠了?”
“四弟说的对。”华溪烟上前一步道,“你们来的路上遭受刺杀无数次,怕是就和这位二王子脱不了干系。他想要那个位置,暂且给他便是,大不了日后再抢回来。得到那个位置不是本事,守得住才是本事。”
说话的女子一脸云淡风轻,仿佛那个无数人竞相追逐的位置在她手里如同草芥一般,大可随意丢弃。
清清凌凌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耶律易睁开眼,只是见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不远处影影绰绰,他努力看去,也只能见到一团清浅的白色。
那声音之悦耳,说是仙音神曲亦不为过。而且从未想过,闺阁女子,寻常不过是吟诗作赋浅谈风月的无病呻吟罢了,竟然想不到,竟然能有如此胸襟。
不知是由于这房间中药香醉人,亦或是那女子的一喜欢点醒了梦中人,耶律易不多时便再次睡了过去,只是这一次气息平稳且清浅,显然心情愉悦,心头的包袱少了许多。
主子这态度,而且听了刚才那女子的一席话觉得确实有理,二王子若是能将位置抢去,他们自然能拿回来,眼下,主子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那……”吉克转头看着三人,双手在身前不停地搓着,这个沙场的铁血硬汉居然露出了窘迫的神情。
王晋见这人这副模样便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见他不再那般固执一意孤行,语气也好了许多:“将军如若不嫌弃,在我这医馆住下便是,也好就近照顾耶律太子。”
吉克刚刚就是这个意思,如今急忙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安顿了吉克,王晋索性就留在了医馆,云祁和华溪烟缓步走了出来,暖阳高照,驱散了几分冬日严寒。
主街之上,某间茶楼内,传出了婉转动人的琵琶之声。忽然间,和缓细腻转成了呜呜咽咽的哀婉缠绵,百转千回而沉重压抑似是在诉说弹奏人心中不得抒发的苦闷与情愁。
紧跟着,几乎要柔碎人心的声音响起,唱词一字一句地合着琵琶之声由一方小小的天地之内传入华溪烟耳中,却是让她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