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小子心仪的丫头?”老妪的一双眼眸在华溪烟面上几乎可以刮一层皮下来,“倒是不错。”
“她是女的?”玢儿掩唇轻呼一声,身形一晃便到了华溪烟身后,喃喃道,“不对啊,我刚见没有易容的痕迹啊……”
“那小子不是也没易容么?现在不也成了那副德行?”老妪拍了拍桌子,提醒着玢儿注意自己在华溪烟脸上摸来摸去的爪子。
“你这易容术倒是精妙,不如你教教我?”玢儿坐在了华溪烟身边,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十分殷勤地说道。
“这不是易容……”
“哇!你的声音真好听!”玢儿惊呼一声,就差眼冒桃心了。
“那你本来的相貌就是这样?可是你为什么不是男子?”玢儿忽然换上了一副苦菜花一样的神情,在华溪烟脸上摸了一把,“那样我就能嫁给你了……”
华溪烟无言以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脸从那双指尖泛着蓝光的纤手中解救出来,不动声色地吃面。
这几人废话间云祁已经优雅地放下了筷子,拿出帕子擦擦嘴,对着对面那老妪道:“我今日来和婆婆拿那样东西。”
老妪正带着一抹万分慈爱的神色看着华溪烟,闻言脸色一僵,语气也不如刚才那般轻快:“你打算好了?”
云祁点头:“确已三思。”
老妪某光复杂地看着云祁,又看着华溪烟,就连玢儿也眨了眨眼,收回了正在吃华溪烟豆腐的爪子。
华溪烟不明所以,只得眼睁睁看着那老妪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云祁:“小子,既然你已经想好老婆子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这东西存在,便总有这一日。”
云祁态度恭敬地接过那东西,温声道:“婆婆放心,祁定然铭记祖训,不敢逾越半分。”
老妪点点头,脸上露出一种似感似叹的悲悯之色:“切记,天下苍生为重!”
华溪烟身子一震,看着云祁手中红色的锦囊,觉得那红如此刺目,如血如绛,如同鲜血染成。
“公子和夫人好不容易来一次,弄得这么凝重做什么?”玢儿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接着笑得灿烂地将华溪烟面前的面又推了推,“夫人多吃些,这面可是寻常买不到的!”
华溪烟被她一句“夫人”叫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能多就怕拂了云祁的面子,于是重新拿起了筷子慢慢吃着:“确实极为美味。”
“那是自然,公子以前就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呢!”玢儿说着,冲云祁扬眉。
“愈发精进了。”云祁也很给面子地夸赞了一句。
老妪也笑了起来,清朗婉转的笑声和满头银丝配起来毫无违和感:“你可别夸她,不然老婆子又要连着吃一个月的面了!”
话落,四人都笑了起来,这一老一少当真是有趣得紧!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老妪忽然问着华溪烟:“丫头,你对这小子知道多少?”
华溪烟不慌不忙地笑回:“景熙能有今日成就,自然万分不易,我不忍让他将过去的伤疤重新揭开,鲜血淋漓。只肖时机到了,他自会慢慢与我说清楚。只是现在,他说什么、做什么,我便信什么、依什么罢了。”
老妪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华溪烟笑道:“不了解就是不了解,竟然说的让老婆子无言以对,真是聪慧,聪慧!”
说着,转头看着云祁:“小子,当年要不是没有老婆子,你也没今日喽!”
云祁深以为然地点头:“确实,祁欠婆婆一个人情。”
“你哪里欠我一个人情?”老妪瞪了云祁一眼。
“是,是,当前祁答应婆婆的事情定会完成!”云祁急忙表态。
老妪再次笑开,年轻的脸如灼灼春花,给一头银丝都镀上了一层淡淡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