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宁煊看向了香兰,眸中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沈葭却是半分都不惧怕,兀自摇头:“太子,我不是羞怯,我是真的不愿!”
“你不愿陪着朕?”天隆帝微微眯眸,盯着沈葭。
“不愿!”
“大胆贱奴!”宁煊大喝一声,若不是因为身份在这里,怕是早便怒火中烧了。
“就算我是贱奴又如何?”沈葭十分讥讽地看着宁煊,“不必太子殿下您这种卑鄙小人来的高贵?”
这个‘女’子竟然辱骂当朝太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是所有人听到沈葭那句话之后的第一反应。
“太子殿下是我的恩客,我知恩图报,听从太子殿下的意愿来为皇上祝寿就罢了,太子殿下还要将我献给皇上,这是不仁;当初太子殿下说要迎我入太子府,给我昭训的位置,现在却‘欲’将我生生推给了皇上,这此为不义!”沈葭拿一种十足蔑视的眼光看着宁煊,逐字逐句说的铿锵有力。
哪里被人这般说过?宁煊瞬间觉得整个人的怒火都在‘胸’口不断翻腾,他强自压下心中的怒气,伸出手指指着沈葭:“我迎你入太子府?你不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谁知沈葭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半分不虞,甚至是挑起了眉梢:“我入太子府的资格都不够,所以殿下这是要将我推给皇上?殿下,您这除了不仁不义之外,可还有不忠不孝的嫌疑啊!”
怎么以往就没有发现沈葭这般地伶牙俐齿?华溪烟垂头默默地想着。
宁煊的脾气几乎是承袭了天隆帝,暴躁地可以,与云祁永远都是一副雷打不动云淡风轻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听沈葭和夹枪带‘棒’的话,忍不住就要爆发出来。
“太子!”李后淡淡的两个字,将宁煊头上几乎要冒出来的三昧真火生生扑灭了大半。
李后重新审视着沈葭,发现她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那些个不择手段一心只想往上爬的青楼妓‘女’似乎不大一样,于是重新确认了一边:“你当真不愿?”
沈葭被这些人问的有些烦,但还是十分好脾气地点头:“不愿。”
天隆帝静默,宁煊无语,李后失言,大殿之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沈葭身上,看着这个充满了风骨气节的‘女’子。
傲然‘挺’立的消瘦肩膀,是不屈的脊梁。
半晌,天隆帝才缓缓开口:“如果,朕一定要让你留下呢?”
沈葭的心跳微微快了几分,若是说她一点儿都不怕那是假的,天隆帝身上早便有上位者该有的凌厉气势,那是多年沉淀出来的,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饶是她再强势再如何,也会不由自主地‘露’出些许的敬畏之意。
她只是没有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天隆帝居然敢用强的。
无论是圣天高官,亦或是外国使臣,都没有半分惊讶。人身贵贱在他们心中早便有了鲜明的划分,青楼妓‘女’乃是三教九流的人,‘性’命轻贱较之蝼蚁还不如,如今得到天子垂爱有幸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怎么看都是踩了狗屎运的事情。
而且这‘女’子三番五次的拒绝皇上居然还没有动怒,显然是上了心,先前的那梅昭仪不就是个例子?依照这‘女’子的舞艺,怕是一举封妃也不是不可能吧?
于是这般想着,众人都等着沈葭吐出一个“好”字,毕竟在皇权面前,一切的拒绝与反抗,都是浮云。
各异的神‘色’落在沈葭身上,而众人也已然明白,这是天隆帝给她的最后一个机会,若是她再吐出一个拒绝的字眼,怕黑上便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气氛在无形之中变得凝重起来,这个‘女’子舞艺那般的高超,若是因此而香消‘玉’殒,着实是一件憾事
沈葭垂着头看着地面,心下斟酌着如何回答。若是入宫的话……对于报仇来说,是不是会更加便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