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样做?”
漆黑的夜空电闪雷鸣,如瀑的暴雨倾盆而下。
淅淅沥沥的血水顺着长刀不断滴下,滴在洞底越积越高的雨水中,溅起一片刺眼的血花。
洞外轰鸣的响雷声依旧在持续着,豆大的雨点从空中不断坠下,坠落向山谷两侧浓密的苍林中,坠落向谷底死亡的深渊中。
洞里死一般沉寂,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盯着洞口的人影,一动不动;此时,所有人甚至都忘记了所处的险境。
而洞外的黑衣蒙面人也十分默契的停下了进攻,任由这种寂静逐渐弥漫在整个崖洞之中,所有的人几乎都停止了呼吸,耳中只有洞外越发清晰的暴雨声。
“你为什么这样做?”
平静的话语没有丝毫起伏,也没有任何怒意夹杂在其中,有的只是无边的平静,仿佛一个人正对着寂静的天地低语。
“道不同不相为谋!”
同样沉静的话语回荡在这片狭小的空间中,每一个人的耳中此时都回荡着这句话,这句话甚至盖过了洞外狂怒的暴风雨声。
“道不同?难道这么多年以来,你的心里都没有一丝改变?甚至是没有一丝动摇?”
依旧无比平静的话语再次响起在山洞之中。
“改变?说不改变是假的,有时候,我的心里也会动摇。但是,再想想我曾立下的誓言,和我曾为之奋斗的信念,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困扰着我。”
洞外暴怒的风雨愈演愈烈。
“我不相信,我们同甘共苦这么多年,一起经历了多少风雨;我们都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斗,相扶这么多年,却还是无法改变你心中的执着吗?”
“你既然如此说了,就应该明白一个人为自己心中所信的坚持不懈是最难撼动的,不论其他事对你有多大影响,你想要坚持的终究会坚持下去。”
刺目的血水依旧在顺着刀身向下滴答着,染红了两片混浊的积水。
那一道背对洞窟,面朝洞外的挺拔身影闻言身形颤动了一下,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事将无法改变,其造成的结果也早已注定。
低头看着从自己腹部穿出来的雪亮刀身,而刀身之上竟然没有沾染上一丝鲜血。
身后的人此时也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长刀狠狠向一侧搅动。但结果是徒劳的,惊愕的双眼看着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穿身而过的刀身卡在前边身影的腹下,仿佛卡在了一堆精铁之中,竟然纹丝不动。
又试了一次,结果仍然没有变化,那一截刀身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鲜红的血水从嘴角溢出,一串串的向下滴去,那一道身影终于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稍一运气,就将穿身而过的刀身从后边逼出了体外,平滑的伤口没有一丝鲜血喷涌而出,那一处肌肉仿佛粘着一样,紧紧的挤在一起。
将手中的青鳞刀抽出,沐易此时也没有回过神来。
自己就在刚才,亲自用刀刺死了自己学院的一名讲师,虽然这名讲师是一名叛徒,是学院的一名叛徒。
但沐易也无法想到自己竟然没有丝毫考虑就出了手,就在那名叛徒刚刚得手的一瞬间,没有任何念头,也没有任何迟疑就将手中的青鳞刀递进了那名叛徒的腹部。
轻轻一绞,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离开了这个世界。
纯粹是出于本能,沐易只能想到这一点。在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绝没有第二种结局;要想活着走下战场,就必须将自己身前的所有敌人斩于脚下,否则,你就将成为别人刀下的亡魂。
正是这一点在千军万马奔腾的战场长久形成的习惯,促成了刚刚那震惊的一幕。
那名冷漠讲师没有再察看自己腹部的伤口,也没有稍微包扎的意思。就那样,冷漠讲师缓缓的回过头,看向地下。
那一道直挺挺的躯体横卧在泥水之中,脸上一片安详,没有丝毫痛苦。
很快的,洞外刮进来的雨水就漫过了地上躯体的面目,最终将整个躯体淹没,从洞中消失不见。
抬头又看向一边的沐易,冷漠讲师什么也没有说。
又看了一眼另一侧惊魂未定的孟姓讲师,眼角扫过洞后那一道道躲藏的身影,凝重的神色渐渐覆满了冷漠讲师的面庞。
洞外的黑衣蒙面人停止进攻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没有任何人觉得庆幸,因为更加危急的情况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师你不要紧吧?”看了一眼冷漠讲师腹部的伤口,沐易问道。
“不碍事!”冷漠讲师开口道。
事实上,沐易知道冷漠讲师只是安慰洞中的学员,担心自己的受伤让这群未见世面的学员彻底绝望。
沐易不知道冷漠讲师到底伤得有多重,但想来也绝不轻松。事实上,若是其他武者被人在同样的位置穿身而过,即使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刚才,也不知道那名冷漠讲师到底如何将自己腹中的长刀固定住,没有让后边的那名何姓讲师搅动,但即使他本事再高,被刺中要害之处,没有当场送命已经是大幸了,而他所付出的代价绝对也不低。
洞中的积水越来越高,不仅是狂风将外边的雨水带入洞中,甚至谷底下面的河水也已经涨到了洞口。
沐易不知道这场暴风雨究竟会持续到何时,也不知道这场暴风雨覆盖的范围有多广,但沐易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所在的这个崖洞绝对坚持不了多久了。
当初看到这个崖洞距离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