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瞳逃出来后并不急着出府,而是询问青迟关于苏子墨的下落。
两人商讨一番后决定先去找苏子墨,可是绕着王府转了半天,别说苏子墨,就连弘垣斐都不见人影,实在是让人起疑。
“你确定苏子墨住在这里?”冷瞳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庭院出神,这差别也忒大了吧,她住的地方像座牢房,他倒好,不像是被人囚禁了的,反倒像是来度假的。
“昨夜边确实是在这里找到苏公子的。”青迟听见脚步声,知道有人在巡逻,压低了声音道:“跟我来。”
两人偷偷溜进苏子墨的厢房,说是溜进去,倒不如说是正大光明地推开门走进去的。
冷瞳借着月光打量着这个看上异常凌乱的房间,视线慢慢定格在凌乱的床铺上……呃……咳咳,她应该这么想,苏子墨一定是在熟睡中被人强行抓了起来,然后在反抗中推倒了桌椅,打碎了茶杯,撕碎了……衣服?
冷瞳嘴角微抽,拾起地上的碎屑辨认了几番,好吧,反正她也不能肯定这就是苏子墨的衣服……咳咳,她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去想吧……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此地不宜久留。”青迟看着女子手中的布屑时,尴尬地清咳了一声。
冷瞳点了点头,刚想提步,突然脸色一变,拉上男子,猛地朝地上滚去。
两人刚躲入床下,忽闻“啪”的一声,门被人用脚踢开,随即传来一声闷吭,像是有人被一脚踹到了地上。
房间里很快亮起了烛火。
冷瞳的心几乎快要跳到喉咙口,因为此时,跌在地上的那个男子睁大了眼睛,与她打了个照面。
男子柔美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唇瓣微张,仿佛看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不是苏子墨。
怎么办,他会不会供出她跟青迟?
冷瞳的手指紧紧地抠住地面,身体极度紧绷,其实以这个距离,她和青迟完全可以在瞬间了结了男子的性命,可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事后冷瞳也曾为自己的犹豫不决捏了一把冷汗,若是在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她极少有这种优柔寡断的时候,尤其是在生死关头,可到底是什么阻止了她出手?或许是男子眼里透露出的强烈的求生意志打动了她,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那一刻,她竟不忍心对他出手。t/
男子在瞬间的讶异后,便装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只稍稍挪了挪,挡住了冷瞳的身子。
“哼,我看你还要撑到什么时候,不不过就是一名小小男妓,我们王爷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我还是劝你早些想清楚,别让王爷等的太久,不然有你好受的。”
说话的是一个仆役打扮的粗汉,只见他哼哼唧唧地又说了一大串下流的话后,发现地上的男子没有任何反应,气极下,大步走上前故意避开男子的的脸,只对着他的身子补了几脚,从声音中可以听得出,这几脚实打实地踢在男子身上,半点都没含糊。
倒在地上的男子虽然被那人踢得脸色发白,却仍不肯挪开半分,只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低着头没有说话。
如此又来了几个轮回,那粗汉终于失去了耐心,只吩咐后面的侍从将房间清理一遍。
冷瞳侧耳聆听周围的声响,若是运气不好被发现了,那么他们只能拼力一搏,冷瞳甚至计算好了从她这里跨到粗汉之间的距离以及所要花费的时间,她必须赶在那人将事情闹大之前,出手解决了他。
周围是窸窸窣窣的整理物品的声音,冷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眼看着身前的床单要被人托起,冷瞳眼神一厉,感觉身边的青迟呼吸亦是一紧,两人几乎同时摸上了腰间的佩剑。
千钧一发之际,只闻一道柔缓的声音欧从上方响起,如夏日的河水,温润不失清冽。
“且慢。”
粗汉站在门口,闻言,瞪了男子一眼,“别不识好歹。”
冷瞳抬头,见男子慢慢站了起来,正想着他要做什么时,就见他将手叠在身前,不一会儿,他脱下了儒白的外衫,紧接着是里衣。
男子脱得极为缓慢,只是他的神情看上去似乎便不乐观,两只手抖得快要握不住里衣上的系带,表情严肃得仿佛衣服一旦脱手,他整个人便也会跟着死去一般,场面一下子变得诡异而又凄凉起来。
直到男子将里衣扔在地上,又将抖得不成样子的双手扶在亵裤上时,那个粗汉才连忙出声制止,目光也从猥琐转为惊恐。
“你干什么!还不穿上!哼,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污蔑我,你也太小看我了,走,我们走!下次再来好好收拾他!”
闻言,一干侍从连忙领命随着粗汉退出房间,心里直冒冷汗,那可是王爷看上的人,若这事传了出去,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即便这男人现在并不受宠,但指不定哪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若届时追究此事,只怕他们这些人都要惹来杀身之祸。几人越想越惊心,就连粗汉也像躲瘟疫一般,快速地逃离开去,暗自庆幸没有被外人看见,眼前这些都是自己人,料他们也不敢宣扬出去。
听见屋外的人骂骂咧咧地走远,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快速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往身上一套,伸手,撩起了床单。
“铿锵——”瞬间,男子的脖子上多了一把锋利的剑刃。
“青迟,住手。”冷瞳轻呼出声。
青迟闻言没有丝毫迟疑,瞬间将剑收了回来,动作流利